"他魂飛魄散了。"九叔的桃木劍"當(dāng)啷"墜地，劍身裂紋密布，"這老鬼用永世不得超生換你們怨氣平息。"

    女鬼怔怔望著生魂消散處，腐爛的嘴角神經(jīng)質(zhì)地抽搐。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刺破窗紙時，人們驚見她掛著黑血的臉上，竟凝著抹比哭還扭曲的笑。

    女鬼看了眼啞女，輕聲道：“妹妹，謝謝你。”說完，她身子化成一團(tuán)白霧，帶著其他鬼魂一起散了。

    啞女站在那兒，眼淚淌了一臉。她抬頭看著九叔，沙啞地說：“九哥，我不啞了?！?br/>
    九叔點(diǎn)點(diǎn)頭，收起桃木劍，長出一口氣：“冤魂已散，王家保住了?？赡銈冇涀?，惡有惡報，別再干缺德事兒?！?br/>
    王祿忙不迭點(diǎn)頭，帶著一家子跪在地上磕頭：“九哥大恩，我們記下了！”

    九叔的故事講完了，茶肆里死一樣靜。李老六端著茶碗，手抖得茶水都灑了。他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九叔，您這膽兒也忒大了。那老爺子長滿青鱗的模樣，我光聽著都腿軟?！?br/>
    九叔擺擺手，淡淡地說：“道士的活兒，不就是跟鬼神打交道嗎？那夜的事兒，嚇人是嚇人，可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br/>
    茶肆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點(diǎn)頭。李老六長嘆一聲：“唉，人心險惡，鬼神難測。九叔，您真是咱們靠山屯的福星?！?br/>
    九叔笑笑，沒說話。他抽了口旱煙，煙霧飄在油燈下，像鬼魂散去的影子，悠悠地沒了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