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血脈詛咒

    北境荒原的朔風(fēng)裹著冰碴，林墨跪倒在雪妖祭壇前，腕間青筋暴起。子時剛過，丹田內(nèi)混沌元嬰突然如墜冰窟，三百六十處竅穴接連封閉——每月朔月發(fā)作的血脈詛咒，竟比上回提前三刻降臨！

    白璃的霜月劍插在十丈外，劍身倒映出林墨脖頸暴起的黑色咒紋。祭壇血池中浮起十二盞骨燈，雪妖祭司的吟唱聲穿透風(fēng)雪："人皇血脈，朔月為祭..."林墨試圖調(diào)動神識，卻發(fā)現(xiàn)連重瞳都蒙上灰翳，視線中唯余祭壇頂端懸浮的冰晶棺——棺中母親遺體的心口，插著根刻滿朔月紋的青銅釘。

    "這詛咒...咳...是你們的手筆？"林墨咳出帶著冰碴的黑血，指節(jié)深深扣進(jìn)祭壇石縫。雪妖祭司的骨杖點在他后頸，刺出個與母親遺體相同的朔月烙印："是你娘親親手刻下的鎖魂咒，只為保你這孽種活過十歲！"

    咒印灼燒的劇痛中，林墨識海炸開零碎畫面：七歲朔月夜，母親將他抱進(jìn)冰棺，用三百根透骨釘貫穿自己四肢。她的血順著棺底咒文流淌，凝成抵擋天劫的屏障。棺外雷暴里，雪妖族長的獰笑與父親林寒川的怒吼交織...

    "墨兒，記住朔月時不可動用..."母親臨終前的叮囑突然清晰，后半句卻被血色淹沒。現(xiàn)實中的林墨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祭壇十二盞骨燈的火焰，竟與記憶中母親血繪的護(hù)咒符文分毫不差！

    白璃的冰凰劍靈突然沖破禁制，叼著霜月劍刺入血池。祭司的骨杖應(yīng)聲斷裂，林墨趁機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最近的骨燈上。燈焰遇血暴漲，竟順著咒紋反噬施咒者！雪妖祭司的右臂瞬間碳化，驚怒交加："你竟能操控朔月咒？"

    "我娘親的咒術(shù)..."林墨扯出頸間吊墜，碎玉中封著的正是母親的一截指骨，"本就是為我改命而創(chuàng)！"指骨插入祭壇陣眼，十二盞骨燈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將祭司籠罩在詛咒之火中。

    血池沸騰翻涌，冰晶棺蓋轟然開啟。林墨踉蹌著撲到棺前，發(fā)現(xiàn)母親遺體心口的青銅釘竟是中空——內(nèi)藏半卷染血的《逆命書》，字跡與封印記憶的筆觸相同。白璃的劍氣掃落棺沿冰碴，露出刻在暗處的血字："朔月咒非詛，乃藏天機。九釘盡拔日，人皇醒世時..."

    "原來如此！"林墨徒手抓住青銅釘，掌心皮肉被咒力灼得焦黑。當(dāng)?shù)谌旊x體的瞬間，母親遺體突然睜眼，朔月詛咒化作黑霧鉆入他七竅。白璃的霜月劍自動護(hù)主，卻見林墨周身竅穴亮起星芒——失去修為的軀體，竟在燃燒壽元催動《人皇經(jīng)》禁術(shù)！

    祭壇地磚寸寸碎裂，露出下方冰封的青銅陣盤。林墨以血為墨，在陣盤刻畫出記憶中母親用過的逆命咒。白璃的冰凰劍靈銜來九塊碎玉，正是當(dāng)年封印林墨的透骨釘所化！

    "我以百年壽元..."林墨的烏發(fā)從發(fā)梢開始霜白，"換一炷香修為！"混沌元嬰在丹田強行重組，朔月詛咒被暫時壓制。他并指如刀劈向冰晶棺，棺中母親遺體突然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墨兒不可！"母親的殘魂自遺體飄出，指尖輕點林墨眉心。朔月詛咒的源頭畫面涌入識海：雪原上，幼年林墨被九位人皇血裔長老圍攻，母親跪求族長種下朔月咒，以自斬血脈為代價換他活命...

    白璃突然嘔血，她的冰凰紋與祭壇產(chǎn)生共鳴。林墨這才驚覺，祭壇底部的青銅陣盤上，竟刻著與白璃心口相同的九重鎖鏈咒印！

    雪妖族長的虛影自血池升起，手中提著條貫穿九枚朔月釘?shù)逆i鏈："好一對同命鴛鴦！"鎖鏈兩端突然扣住林墨與白璃的脖頸，咒印順著血脈蔓延。林墨的混沌元嬰發(fā)出哀鳴，白璃的冰凰紋滲出金血——兩人的壽元正在通過鎖鏈流向冰晶棺！

    "多謝你們激活逆命陣。"族長虛影撫摸著母親遺體的臉頰，"用雙生祭品的命火，正好喚醒我族圣凰..."他話音未落，林墨突然震碎所有透骨釘，將燃燒壽元獲得的靈力盡數(shù)注入霜月劍。

    "誰說祭品..."劍鋒斬斷鎖鏈的剎那，林墨的白發(fā)被咒力染成血紅，"不能吞了施咒者？"

    朔月祭壇轟然崩塌，地底傳出洪荒兇獸的嘶吼。煙塵中，饕餮刺青在林墨后背蠕動，竟將朔月詛咒的黑霧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