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妖潮借勢

    紫陽山巔的晨霧泛著詭譎金芒，林墨指尖撫過腰間青銅劍匣，匣面北斗紋路與百里外妖域結界產生微妙共鳴。重瞳倒映著山腳下七十二根鎮妖柱，每根石柱底部滲出的暗紅血漬，正沿著地脈朝劍冢方向流淌。

    "；閣主，妖域結界已滲透九成。"；丹堂首座莫離展開血色陣圖，圖中三百處光斑正對應鎮妖柱裂縫，"；只要引爆天樞位的妖血引，百萬妖獸自會踏平紫陽山。"；

    林墨頷首，掌中浮現半枚青銅劍屑——正是斬劫劍殘片所遺。劍屑刺入陣圖瞬間，遠在劍冢的十萬殘劍突然齊鳴，聲波穿透地脈直達妖域。七十二根鎮妖柱同時震顫，封印其上的天劍宗符咒寸寸崩解。

    "；轟！"；

    妖域結界如琉璃炸裂，滔天妖氣凝成九頭巨蟒虛影。百萬妖獸赤紅著眼沖向紫陽山，蹄聲震得護山大陣泛起漣漪。林墨卻瞳孔驟縮——那些妖獸瞳孔深處，竟都跳動著幽藍魂火！

    "；不對勁..."；他掐訣催動重瞳，赫然看見每頭妖獸天靈都連著根透明絲線。絲線盡頭沒入妖域深處，那里懸浮著半具青銅棺槨，棺面鎮封咒文與斬劫劍如出一轍。

    紫陽山護山大陣破碎的剎那，林墨化作劍光直撲地火窟。沿途妖獸竟主動讓道，仿佛在恭迎君王。地火窟深處，紫陽真火本源化作的赤金火蓮正在綻放，蓮心卻嵌著枚青銅鱗片——正是三日前劍冢飛走的斬劫劍殘片！

    "；原來你早算準了。"；沙啞聲音從火蓮中傳出，林墨背后汗毛倒豎。轉身見妖潮中走出個赤足少年，眉心嵌著與葉寒相同的劍痕，周身纏繞的卻是滔天妖氣。

    少年抬手輕點，撲向火蓮的妖獸瞬間化作血霧。血霧凝成三千道符咒，竟是天劍宗失傳的"；御妖真訣"；！林墨懷中龜甲突然發燙，浮現出初代人皇執劍鎮壓九頭妖皇的壁畫——那妖皇眉心，赫然生著重瞳！

    "；三千年了，這雙眼睛還是如此令人作嘔。"；少年冷笑，妖氣震碎地火窟穹頂。紫陽真火本源突然暴走，火蓮中青銅鱗片化作劍光，與林墨手中劍屑產生共鳴。

    重瞳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林墨看見恐怖真相：初代人皇斬落的根本不是惡念，而是自己另一半妖魂！眼前少年正是被鎮壓在妖域的妖皇殘魂，而自己重瞳深處跳動的金紋，正是殘缺的人皇妖瞳。

    妖皇殘魂抬手招來九頭巨蟒，蟒身纏繞著七十二根斷裂的鎮妖柱："；你以為借的是天時？不過是本皇等著劍冢解封的時辰！"；蟒尾掃過之處，紫陽山地脈崩裂，露出深埋的青銅棺槨——棺中躺著的，赫然是生著重瞳的女子尸身！

    林墨七竅溢血，懷中龜甲突然炸裂。碎片刺入掌心，帶來零碎記憶：人皇當年剜目斬魂，將妖瞳封入劍冢，善念鎮于焚天谷，而這具女尸...竟是他的生母！

    "；現在明白為何你能喚醒斬劫劍了？"；妖皇殘魂撫摸著棺中女子面容，眼中泛起與林墨如出一轍的金紋，"；因為這雙眼睛，本就是本皇被剜去的..."；

    紫陽真火本源突然涌入女子尸身，青銅棺槨應聲炸裂。東荒所有劍修的佩劍再次震顫，這次卻是朝著紫陽山方向朝拜。林墨手中劍屑化作流光沒入女子眉心，妖皇殘魂與他同時噴出鮮血——他們的神魂，正在被某種古老契約強行融合！

    "；你以為在利用妖潮？"；妖皇殘魂在消散前露出詭笑，"；本皇等了千年，等的就是人皇血脈親手解開這具'；容器'；的封印..."；

    地火窟轟然坍塌，林墨抱著蘇醒的女子沖天而起。女子空洞的重瞳映出妖域景象：百萬妖獸正撕咬著彼此血肉，每吞噬一頭，妖氣便濃郁一分。而紫陽山地底深處，初代人皇親手所書的鎮妖碑文，正被妖血染成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