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海眼葬仙

    東荒海眼上空陰云密布，十萬丈漩渦攪動著漆黑的北冥之水。林墨立于暗影閣旗艦"幽冥渡"甲板，右臂青銅甲胄上的佛魔雙紋正與漩渦深處的青銅棺槨共鳴震顫。他身后三百死士的眉心皆嵌著噬靈蠱卵，蠱蟲分泌的青銅黏液在皮膚上蜿蜒成獻祭陣紋。

    "入海眼者，骨肉成塵。"掌舵長老聲音發顫，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林墨重瞳掃過海面下若隱若現的鯤鵬脊背，那七十二根青銅巨柱上的鎮封咒文，正與他懷中試劍碑鑰匙的裂痕嚴絲合扣。

    子時三刻，三百死士同時捏碎丹田蠱核。混著青銅銹跡的毒血噴濺在甲板上，凝成逆亂星軌圖。漩渦突然靜止，鯤鵬脊背的青銅柱亮起幽藍鬼火，每簇火苗中都映出人皇剜目鎮海的畫面。林墨足尖輕點，踏著死士們燃燒的魂魄躍入深淵。

    海水在身側自動分流，露出通往青銅棺槨的階梯。每級臺階都刻著人皇手書的鎮魔經，經文在重瞳凝視下扭曲成"弒皇者永墮"的詛咒。當第七十二級臺階在腳下崩裂時，鯤鵬的獨目在深淵睜開，瞳孔中沉浮的竟是三百年前林墨嬰兒時的襁褓！

    "竊命者...當誅..."鯤鵬的意念化作實質音波。林墨右臂佛魔雙紋暴起，佛掌結印擋住音浪，魔爪撕開虛空裂縫。裂縫中跌出暗影閣左使率領的半數精銳，他們周身纏繞的噬靈蠱突然自爆，蠱血在鯤鵬獨眼前凝成林墨的替身幻象。

    三息。

    青銅棺蓋在佛魔之力的撕扯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林墨的指尖觸及棺中遺骨，觸感卻是溫熱的血肉——這具所謂的人皇遺骨，竟是包裹在青銅甲胄中的鮮活心臟！心臟表面跳動的血管拼出"七子歸位"的古篆，每一次搏動都震得海眼結界龜裂。

    兩息。

    鯤鵬巨尾掃碎三百替身幻象，北冥之水倒灌入棺。林墨左眼重瞳突然滲出青銅血淚，淚珠墜在心臟表面，化作三千根混沌鎖鏈。鎮海柱上的青銅封印應聲崩解，七十二根巨柱化作鱗片回歸鯤鵬本體，磅礴的太古威壓碾碎半數暗影精銳。

    一息。

    林墨撕下左臂血肉封入棺中，佛魔雙紋順著斷臂爬滿心臟。當最后一道封印破除時，鯤鵬的利齒已懸在頭頂。他獰笑著捏碎心臟，青銅甲胄如活物般包裹全身，左眼重瞳的裂紋中迸發出混沌青光。

    "原來我才是鑰匙..."林墨在劇痛中明悟。混沌青光所過之處，北冥之水逆流上天，鯤鵬悲鳴著化作青銅暴雨。暴雨中浮出三百六十具人皇假棺，每具棺槨都傳出嬰兒啼哭——那些哭聲與林墨的心跳共鳴，在左眼混沌紋中凝成新的青銅劍屑。

    當最后滴青銅雨落地時，海眼已成萬里焦土。林墨踏著鯤鵬殘鱗走出深淵，左眼瞳孔已化作漩渦狀的混沌星云。懷中跳動的人皇心臟突然睜開豎瞳，瞳中映出的卻是被混沌吞噬的東荒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