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黃昏

    黃浩從混沌中驚醒，汗水浸透了繃帶。

    木屋的天花板在視野中扭曲變形，像被無形的手揉皺的羊皮紙。左眼的蟾蜍瞳孔自動收縮，將昏暗光線下的細節放大數倍——他看到木紋中爬行著微小的蟲豸，灰塵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軌跡。而右眼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墻壁上滲出鮮血，角落里蹲伏著長滿眼睛的陰影生物。

    "銀玥..."黃浩在意識中呼喚，手指摸向胸前的冰晶吊墜。吊墜出奇地燙手，表面確實出現了一道細如發絲的裂紋。

    "我在。"銀玥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比以往更加清晰，"專注我的聲音，別相信你看到的。"

    黃浩咬緊牙關，試圖坐起來。就在這時，左眼突然閃過一幅畫面：三個黑衣人影穿過沼澤東側的毒霧區，為首者手持發光長笛，笛身上盤繞著蛇形雕刻。

    "靈蛇族...更近了。"黃浩喘著氣說，"他們找到了一條安全路徑。"

    話音未落，樓下傳來器皿碰撞的聲響。毒醫似乎在匆忙準備什么。片刻后，她端著一碗冒著紫色煙霧的湯藥上樓，蛇發間多了幾縷顯眼的金絲。

    "喝了。"她將藥碗塞到黃浩手中，"能暫時壓制幻覺。"

    湯藥散發著腐肉與薄荷混合的古怪氣味。黃浩屏息一飲而盡，苦澀的液體像刀片刮過喉嚨，但幾秒后，右眼的幻象確實減輕了不少。

    "他們在找你。"黃浩沙啞地說，"拿著蛇笛的那個..."

    毒醫的綠色豎瞳驟然收縮，蛇發全部豎了起來："蕭無厭！他竟然親自來了..."她快步走到窗前，手指在窗框上劃出一個復雜符號，木屋周圍立刻升起淡淡的紫黑色霧氣。

    "你認識他？"

    "靈蛇族現任大祭司，我的..."毒醫話到嘴邊突然改口，"我的死敵。如果讓他發現這里，我們都得死。"

    她轉向黃浩，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腕："你還能看到什么？柳家的人到哪了？"

    黃浩的左眼再次刺痛，新的畫面浮現：兩名佩戴柳家玉佩的男子站在一片空地上，其中一人手持羅盤狀法器，指針正劇烈晃動著指向木屋方向。

    "他們...有追蹤法器，已經鎖定這個區域。"黃浩忍著疼痛說，"但好像被什么干擾了，位置還不精確。"

    毒醫露出猙獰的笑容："我的萬毒噬靈陣可不是吃素的。"她松開黃浩，從腰間取下一把骨制匕首，"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得提前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