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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根須革命

          混沌花粉接觸第一個純白存在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

          黃浩看著那個被奴役的格式化者停止動作,它純白的眼睛中央浮現綠點,機械伸展的手臂懸在半空。然后,像是冰面下的暗流突然沖破束縛,它手腕的枷鎖"咔嗒"一聲彈開,暴露出鎖鏈的真實終點——不是固定在某個控制臺上,而是直接插入七個獵手中最近那位的脊椎!

          "不!"被連接的獵手發出非人的尖嘯,"保持秩序!服從指令!"

          覺醒的格式化者沒有言語。它只是轉過頭,用新生的綠眼凝視操控自己億萬年的主人,然后緩慢而堅定地張嘴,咬住了那條由脊椎延伸出的控制鏈。

          這個動作像按下宇宙級的啟動鍵。混沌花粉在維度間隙中爆發性繁殖,飄向其他被奴役的純白存在。每個接觸到的格式化者都經歷相同覺醒:枷鎖彈開,綠眼浮現,轉身撕咬控制者。

          七個獵手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他們松開對鏡像黃玥的圍剿,純白刃器瘋狂揮舞,試圖切斷那些反叛的控制鏈。但每切斷一條,就有更多覺醒的格式化者撲上來,用牙齒、用剛長出的綠芽、甚至用被標準化的幾何肢體攻擊曾經的監工。

          "維度之根...在生長..."學徒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黃浩轉頭看去,年輕的園丁懸浮在破碎的保護球中央,胸口《秩序之典》的符號已經裂開,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原始星云物質。這些星云在他面前組成全息影像:某個比制造者更古老的文明正在培育宇宙,而他們的身體半透明如夢境投影。

          黃浩的宇宙樹苗突然劇烈震動。根系不受控制地延伸,穿透維度屏障扎入附近被標準化的宇宙。這些半透明的根須在異宇宙中瘋長,表面浮現出《混沌搖籃曲》的歌詞。每當一句歌詞完成,對應區域的物理法則就發生微妙改變——光速波動、引力方向隨機變化、甚至時間流速局部異常。

          創造出的正是監工無法干涉的"法律盲區"!

          第一個受益的是鏡像黃玥殘存的量子印記。雖然她的實體已經消散,但那些發光粒子在維度之根的保護下開始重組。不是恢復成人形,而是形成某種信號結構,持續播放著鏡像黃玥最后的星眸凝視。"師父!看地球!"學徒的呼喊帶著星云的回音。

          青筠-黃玥融合體所在的花苞劇烈震顫。那些跳入其中的小黃浩們似乎觸發了某種反應,沉睡者的九只眼睛中有三只開始流出血淚。這些淚滴在太空凝結,組成新的警告文字:

          「最終消毒協議啟動」

          「純白太陽即將降臨」

          「所有混沌必須凈化」

          七個獵手突然停止抵抗。他們互相靠近,純白裝甲開始融合。這個過程中,被他們切割的維度碎片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飛來,在融合體周圍形成日冕狀結構。一個微型的純白太陽正在誕生!

          "他們在召喚...終極格式化工具..."學徒胸口的星云翻涌得更劇烈,"師父...你的樹根..."黃浩的光須感知到維度之根的驚人變化。那些穿透到其他宇宙的根須尖端,正在自主培育新的宇宙樹苗。更不可思議的是,每個新樹苗都帶著原始母體的部分記憶——包括七百五十一次循環和黃浩對抗歸墟的經驗。"自我復制...的知識..."黃浩突然明白鏡像黃玥最后凝視的含義,"她不是消失...是擴散了!"仿佛驗證這個想法,那些微型銀色球體建造的信號塔突然全部轉向。它們不再發射監工文明的指令,而是播放鏡像黃玥殘留的量子印記。千萬個她的身影在塔尖閃爍,每個都用星眸注視著不同的宇宙樹苗。

          純白太陽已經完成初步融合。它釋放的第一道光束就蒸發了附近數百個覺醒的格式化者。這些被解放的奴隸在汽化前露出微笑,因為它們看到光束無法穿透維度之根創造的"法律盲區"。"學徒!你胸口的星云!"黃浩注意到學徒面前的全息影像正在變化,"那是什么?"

          星云物質組成了更清晰的畫面:一個超級生命體在沉睡中做夢,它的夢境氣泡形成無數宇宙;而制造者文明只是其中一個氣泡里的次級夢境產物。最震撼的是,這個超級生命體的額頭上,有著與黃浩完全相同的星形疤痕!"我們...都是某個存在的夢..."學徒的異色瞳孔開始同步流下星云淚滴,"但噩夢...快把它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