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血戰后的第七個春夜 殘月如鉤, 真定城頭的火把在料峭春風中明滅不定, 將城下潰兵的身影拉長得如同索命幽魂。 月托赤著一只腳踩在剛解凍的泥濘官道上, 每一步都帶起腥臭的泥漿。 左臂的傷口被春風一吹就火辣辣地疼—— 七天前那場大戰中,他趁著燕山衛無人看管,磨斷了繩子一路往南繞開了戰場。 晝伏夜行一百五十里, 啃過野菜嚼過草根, 此刻襤褸的錦袍上沾滿血污泥垢, 哪還有半分東狄大阿哥的威儀? "偽燕的狗奴才..." 他啐出口帶血的唾沫, 忽然瞳孔驟縮—— 城樓火光下,鑲紅旗的狼頭大纛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一名鑲紅旗甲士的槍桿猛地橫在他胸前: "哪來的流民敢..."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