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的楚州,空氣灼熱得仿佛能點燃枯草。 承天府外的運河上,數百艘商船如困獸般擠在水門前, 船夫們赤裸的上身淌著汗,罵聲混著商賈們焦躁的算盤聲, 在凝固的熱氣中發酵。 水門緊閉已近一月, 兩岸堆積的貨物開始滲出腐水,腥臭味裹著熱浪,熏得守軍都不得不掩住口鼻。 蒙田站在齊州軍大營的寨墻上,獨眼衛指揮使趙鋒和千戶雷虎分立兩側。 他望著不遠處承天府高聳的城墻,眉頭緊鎖。 汗水順著他臉龐滑落,浸濕了鎧甲內的衣衫。 "少將軍,齊州又來信了。" 趙鋒遞上幾封沾滿汗漬的信件,他那只完好的眼睛里閃爍著焦慮, 蒙田接過信件,粗糲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展開最上面那封,是齊州留守的父親蒙無敵的親筆, 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東狄大軍已南下過燕京, 濟南危在旦夕,吾兒速歸。" "混賬!" 蒙田一拳砸在木欄上,木欄桿在蒙田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轉向雷虎,"水門還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