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妻依依16
柳靜言深知自己內(nèi)心深處始終難以割舍對依依的情感,但又覺得虧欠佳子許多,于是他只能在日常相處時想方設(shè)法地對佳子更好一點。
然而,無論如何努力,他都無法徹底忘記與依依曾經(jīng)共度的美好時光,那回憶如影隨形,時刻縈繞心頭,讓他時常對著佳子走神。
與此同時,對于來自日本的佳子來說,國內(nèi)的生活方式、文化習俗以及人際交往等方面都讓她感到極度不適。更為糟糕的是,周圍還存在著眾多對她抱有惡意之人,這使得佳子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經(jīng)過深思熟慮,佳子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返回日本。不過,出于種種考慮,她將兩個孩子留在了中國。因為在傳統(tǒng)的中國人觀念里,孩子代表著家族的延續(xù)和血脈的傳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如果她把兩個孩子都帶走的話,根本養(yǎng)不活他們。
佳子的離去給柳靜言帶來了沉重打擊,他為此大醉一場,試圖借酒消愁。清醒過后,他萌生出挽回依依的想法,可當他找到依依時才發(fā)現(xiàn),依依早已投入閆奕君的懷抱。
因為兩個人身上都有遺傳性的疾病,他們并沒有計劃再生育孩子,而是將全部的愛都傾注在了女兒小雪身上,簡直把她寵成了一個備受呵護的小公主。
可是,柳靜言和佳子的兩個孩子卻對柳靜言充滿怨恨。在他們看來,正是柳靜言導致他們與母親骨肉分離,被迫留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還要承受他人的欺凌和侮辱。這種痛苦和憤怒深深地扎根于孩子們幼小的心靈之中,久久難以消散。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zhuǎn)眼間便過去了一個又一個的十年。昔日那些天真無邪、懵懂稚嫩的孩童們,如今都已長大成人,各自踏上了屬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雪兒,那個簡直是依依翻版的小女孩,如今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成為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大姑娘。她不僅繼承了父母的聰明才智,在學業(yè)上表現(xiàn)優(yōu)異,更是展現(xiàn)出了非凡的藝術(shù)天賦。尤其是在繪畫領(lǐng)域,僅僅二十出頭的她,就憑借著獨特的畫風和精湛的技藝,在畫壇嶄露頭角,小有名氣。
而在感情方面,雪兒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她交往了一個男朋友,雖說在詩意眼中,這男孩的長相算不上十分俊秀,但他在其他方面卻有著諸多閃光點。無論是待人接物時的彬彬有禮,還是處理問題時的沉著冷靜,亦或是對待愛情的忠貞不渝,都讓這個年輕人顯得格外可靠。更重要的是,他擁有良好的品德和正直的為人,這一點深得詩意的認可,因此對于外甥女的這段戀情,詩意也是樂觀其成。
再看柳靜言的那對混血兒女——宗英和宗豪,他們同樣成長成了充滿朝氣的少年男女。姐姐宗英生得美麗動人;弟弟宗豪則帥氣俊秀。然而,或許是由于混血的緣故,宗英身為一個男孩子,在同齡人的群體里,身高相對較矮一些,這讓他在同齡人當中有些自卑。
父母皆是聰明之人,這使得家中的兩個孩子在學業(yè)方面表現(xiàn)得相當出色。然而,自從童年時期起,“漢奸”、“日本鬼子”之類的稱呼就如影隨形地伴隨著明昊,始終圍繞在他們身邊。這些刺耳的言辭深深地刺痛著孩子們的心,讓他們對自己所生活的這個國家難以產(chǎn)生真正的歸屬感。
時光荏苒,待到孩子們長大成人后,盡管心中仍有諸多糾結(jié)與不舍,但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前往日本留學,并從此一去不復返。
柳靜言對此感到無比痛心和難過。只是如今,父母已日漸年邁體弱,他再也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行事沖動魯莽了。
回首往昔,柳靜言滿心懊悔。他后悔當初年少輕狂時,因一時沖動而深深傷害了依依;更悔恨自己遠渡日本之后,竟然將佳子當作依依的替代品。
可到頭來,他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失去了依依和佳子這兩位深愛著他的女子,就連與她們共同孕育的四個孩子,也都離他而去。歲月如梭,若干年過去了,柳靜言含辛茹苦地送走了年邁的父母。某一天,當他偶然看到報紙上對依依和閆奕君給予的極高贊譽時,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他突然間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氣質(zhì)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滄桑與落寞。
如今已然身為報社編輯部主編的詩意,安靜地坐在客廳里,聆聽著父母唏噓不已地談?wù)撈鹆夷切┘姺睆碗s的事情。然而,她僅僅只是微微一笑,神情淡定從容。
在詩意看來,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所作出的抉擇負責,并勇敢地承受相應(yīng)的后果。就像柳靜言,當初他明明完全能夠態(tài)度堅決地回絕那樁包辦婚姻,可最終他卻選擇了點頭應(yīng)允。如此一來,這段緣分固然得以開啟,但與此同時,也預示著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孩子或許會遺傳依依聾啞病癥的潛在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