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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同情你

          風爐上的小鐵鍋輕煙四散,茶香逐漸溢出,蕭蘊輕攪小鐵鍋里的香茶問坐對面的陶修:“會煮嗎?”

          “太講究細致了,我不會,我喝茶常用碗,有時候茶葉會泡上兩天才想起來倒掉。”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說你過的有多苦,活的多粗糙,我不會同情你。”

          就蕭蘊這態度,出在任何一個高門子弟的身上,陶修都會覺得自己受了輕視和侮辱,再偽裝出一副清高模樣不與他們為伍,但換成蕭蘊,一切就不同了,相通的血脈自然而然就令他不懼眼前這年輕人,無論他如何冷峻淡漠或跋扈猖狂,他都有壓他一頭的自信,或者說,他更愿意包容他。

          “我不需要你同情,你的同情對我也沒用。兕兒,我們能不能親切一點、友好一點過了這段時間?”

          “這些年我沒有兄弟沒有姐妹,父王母后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你也別誤會,我并不在意你回來跟我爭寵,那種事幼稚也可笑,我想說的是,即便你回來了,我們也不能像親兄弟那般親密無間。”

          “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是你哥。”

          蕭蘊往他杯中舀了一杯滾茶,還體貼地揚幾下冷卻它,他并不氣陶修這句較為強硬的回答,反而有種異樣的感覺,像是左臉挨了火烤右臉則被冰凍,若能中和一下,便如沐春風。

          “品品看。母后喜歡我煮的茶,其實喝著都一樣,可能她是喜歡我坐在身邊沒離開她眼前的踏實感。你可能不知道,母后偶爾會……”

          陶修望著他。

          蕭蘊道:“當年那顆斷掉的頭顱給母后很大刺激,她有時會神智混亂。你回來這些天,我從她身上看到一些癔癥,這么告訴你吧,你要么當自己死了不該回來,要么就別想著走。”

          “母親她沒有異常。”

          “我比你了解她。”

          “她最嚴重的時候什么樣?”

          蕭蘊不知自己為何要跟他說這些,一面想他心中有愧,一面要拿母親恐嚇他,卻又不知自己想達到哪種目的,見他滿臉憂慮的模樣確實痛快不少。

          陶修久久凝視著他,想把陌生卻也親切的兄弟看個干干凈凈,盯的蕭蘊左右躲藏目光,連喝兩杯茶,他說:“先丟開母親不談,你肯不肯認我這個兄弟?從我知道還有個兄弟那刻起我就想見你,那種感覺與小舒不同,想到遠隔千里的地方還有個與我流著一樣血的人,我很開心,不再覺得自己是孤苦之人,無論你對我是何種感情,我都當你是兄弟。”

          哪知蕭蘊的關注點并不在他這幾句掏心的話上,另辟蹊徑地問:“小舒?你妹?”

          “是我在吳郡的小妹,曾經我與她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