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

          從這里走出去的這條路上變得格外漫長,周過海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聽那個陌生女人的話,離開施有儀。

          周過海不知不覺間已經從隧道里走了出來,等他從里面出來這才發現,施有儀就等在出口的地方。

          見到施有儀,周過海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他把隧道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施有儀聽。

          唯獨隱瞞了那顆小小的珠子的事情。

          他原本的預想中,施有儀聽完應該是要生氣的,但沒想到施有儀聽完也只是笑了笑,長嘆了一口氣:“走了啊,走就走了吧。”

          施有儀的語氣很淡,周過海稍稍松了口氣。

          那天之后周過海被調到了施有儀的身邊,自從那個神秘的女人消失之后,施有儀就把他帶在了身邊,但奇怪的是,從始至終,施有儀都沒有要給周過海名字的意思。

          他依舊只是一串編號,即使只是一串編號,也足夠被人嫉妒的,能一直跟在施有儀的身邊是一種殊榮。

          施有儀的生活很簡單,每天除了處理李家大小事宜之外,就只是坐在窗邊發呆,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她還會練一練字,她寫的是瘦金體,寫來寫去也不過只有四個字——道法自然。

          通常施有儀都僅僅只是讓周過海跟在自己身邊,什么都不做,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乖巧地待在施有儀的身邊,活生生像是個掛件。

          這些日子施有儀偶爾會跟他對話,說是跟他對話,其實更像是施有儀對著他自言自語,施有儀從來不需要他回答,更不在乎他說了什么。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直到三個月之后的某一天深夜,施有儀急急忙忙把他喊了起來。

          周過海的房間被安排在施有儀房間不遠的地方,原本他以為這是施有儀認可他的標志,可惜過了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這是為了方便施有儀監聽他,隨時掌握他的動向。

          就像是那個神秘的女人說的一樣,施有儀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

          那天晚上,他睡眼朦朧地來到施有儀平時辦公的那個房間,那房間的正中央跪坐著一個身穿著白色長袍的女人,她一直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整個人狼狽極了,她雙手合十放于胸前,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從剛剛進房間開始,周過海就認出了這個女人,這是被關在那扇厚重的鐵門里面的那個神秘女人。

          施有儀就坐在她正對面不遠處的地方,一個高坐在上,一個跪坐在地,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但誰都不說話。

          房間里的氛圍很詭異,直到周過海來了,施有儀這才施施然開口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