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林云寶尖聲喊。

“來了來了！”肖淡梅左手擰，右手提，身上掛著一個個的布包，狼狽從樓梯口下來：“喊啥喊？沒瞧見俺都快累垮了？死丫頭！還不快來幫忙！”

林云寶只好甩掉手中的蛇皮袋，爬上樓梯去幫忙。

“我一早就跟你說定二樓的房間，你就不聽！咱們一大堆的行李，拖上拉下多不容易！”

肖淡梅氣喘吁吁：“你個傻丫頭！你懂個毛??！二樓的房間貴，五樓的房間能便宜兩塊錢，懂不？你很有錢？啊？富得流油？?。俊?br/>
林云寶訕訕說不出話來，攙扶她坐下。

“先歇一會兒，咱們先去找一輛驢車去火車站?！?br/>
肖淡梅不住點頭：“對……不能遲到了。下午三點多的火車，現在都快一點了，得麻利過去才行。二寶，你去外頭街邊找找，俺在這里看著行李?！?br/>
“好吧?！绷衷茖毸坪跸肫鹗裁?，問：“身份證和車票都帶了嗎？”

“帶了帶了，都在俺身上呢！”肖淡梅道。

林云寶總算放心了，走出去找驢車。

很快地，她找了一輛驢車商量好價錢，來到賓館門口。

“媽！來了！快搬行李出去吧?！?br/>
肖淡梅嚷嚷：“別急別急，俺看著行李，你一袋袋搬上車。對了，讓趕車的家伙進來幫忙，給了錢就得干活。哎——對了，價錢商量好了沒？可不能讓他坐地起價，一會兒上車就反口！”

“說好了，三塊。”林云寶答。

肖淡梅一聽就急眼，大罵：“你個傻丫頭！去城外火車站頂多就兩塊！咋還能三塊！你個敗家娘們！”

林云寶委屈嘟嘴：“剛才他還說得四塊，我都講低一塊了?！?br/>
肖淡梅罵罵咧咧，引得路過的人時不時往她們母女看來。

倏地，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停下腳步，湊了過來。

“你們——你們是合資樓那邊老林的媳婦和女兒吧？”

母女二人打量對方，發現婦人有些眼熟，卻不知道她是誰，一時說不上來。

“你是……？”

婦人解釋：“我愛人以前也是氮肥廠的，我們家也住進合資樓，就在你們的樓上。”

“哦哦！”肖淡梅呵呵扯了一個笑容，“原來是鄰居！俺記性差，一轉身就忘了，真是對不住?。　?br/>
“沒事沒事。”婦人苦笑低聲：“我們剛搬進去兩天，氮肥廠就出事了。小年過后，我們就搬回城南的老房子。對了，氮肥廠以前的陳少在找你們母女，你們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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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淡梅和林云寶目瞪口呆，互視一眼后，先后躲了開去。

“……不知道哎！”林云寶支吾：“他找我們干啥……我們除夕前搬出來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正打算找地方重新安置?！?br/>
婦人搖頭：“他也沒說為什么要找你們。他說他跑去合資樓那邊找了好幾回，問了不少人，都沒問到你們的下落。他打聽到我們之前住你們樓下，就跑來我家問。我愛人跟他說不知道，解釋說我們搬走的時候，你們還住那邊?！?br/>
“哦哦！”肖淡梅眼睛躲閃：“俺們……知道了。謝謝??！”

“不必謝。”婦人無奈嘆氣：“咱們都算是氮肥廠的受害者，同病相憐的可憐人。這會兒碰上了，我就順道跟你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