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虛妄

          無病無災(zāi),衣食無憂,沒有痛苦也沒有別離,甚至沒有爭吵,郁金堂撕開了這個(gè)美夢,見到謝冕時(shí),是她果斷刺過來的劍。

          她想狡辯,想巧言令色,但謝冕的劍快到難以看清,根本不給任何機(jī)會(huì),劍劍沖著要她性命去的。

          她從來不知道謝冕的劍術(shù)如此卓絕。

          她只當(dāng)她是個(gè)藥修。

          郁金堂后來很久才明白,謝冕是把自己做過最好的一場美夢送給了她。

          莊周夢蝶,南柯一夢,黃粱美夢……一切夢想泡影,都是虛妄。

          不夠美滿,這世上所有東西都不夠美滿,始終無法達(dá)成一個(gè)規(guī)范的完美圓圈。

          謝冕不該下山的,從她決意下山起,郁金堂跟她之間的聯(lián)系就消失了。

          哪怕謝冕回到長命峰上,她也聞不到那股甜香味。

          有東西一去不返了,跟湍急的江河一樣。

          郁金堂舉著盛滿血酒的金樽,倒映著她的臉,甚至也不是她的,所有輪回蛾共用一張臉,瞧著那一張臉,忽而一暗。

          珠簾被一雙雪白的手拉開,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泠泠如冰雪。

          “在下愿為魔尊鞍前馬后,肝腦涂地。”

          一個(gè)很年輕的男修,左右不過十七歲,甚至還要再年輕些,嫩如雨后柳芽,鮮活靈動(dòng)。

          一身粉色紗衣,搖曳風(fēng)情,耳邊簪花,竟是襯得人比花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