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裴琰回眸定睛看著她,良久未發(fā)一言。

      “是傻子。”江云嬈兩眼泛紅的看著他。

      她站在原地,聲色有些顫抖的道:

      “路途艱險(xiǎn),充滿萬難,神與魔都懂權(quán)衡利弊,可唯有傻子不懂,愿意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裴琰背著手,手掌在腰后攥成拳頭,眼角掃過她小腹,眉心皺了皺:

      “李太醫(yī)說你情況徹底平穩(wěn)了,再來跟朕說這些。”

      福康公公在殿門外道:“皇上,太后娘娘的鳳駕已經(jīng)抵達(dá)壽康宮了,您看您要不要過去一趟?”

      裴琰點(diǎn)首:“朕馬上過去。”

      江云嬈聽得真切,裴琰算是松口了,可是趙太后今日已經(jīng)抵達(dá)壽康宮,想必不久之后定會去尋裴氏族老請出九龍玉杖。

      在這之前,她必須要找到破局的法子。

      若然,那龍椅都得抖三抖。

      此刻,裴琰只要不將自己推出去,那便是被動的,他一點(diǎn)法子都沒有,古人在輿論面前,哪怕是皇帝,都不敢輕舉妄動。

      她扶著額頭坐在窗下,按著腦子一直思慮著。

      裴琰去了壽康宮后不過一日,半個(g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趕了過去。

      次日上朝,便有言官說皇帝不尊嫡母,為了一個(gè)謀害國母的罪妃將皇太后都給氣暈了,現(xiàn)在還沒脫離危險(xiǎn)。

      趙太后意思很明確,先放出自己勸諫皇帝殺了罪妃的意思,

      皇帝肯定不允,太后被氣得重病后,再讓皇帝染上不孝之名,為請九龍玉杖做鋪墊。

      江云嬈從歸冥嘴里得知一切,不動聲色的沒說什么。

      歸冥有些心緒不寧:

      “貴妃娘娘,您可曾想到什么好法子了,皇上現(xiàn)在在天元宮里,也是一言不發(fā)的樣子,臣著實(shí)憂心。”

      江云嬈起身拂了拂衣袖:“本宮去看看皇上。”

      到了天元宮,江云嬈將將走到行廊,便看見裴琰的大臣從天元宮里出來,連連搖頭的樣子,她就知道里面肯定沒什么好事兒。

      這些臣子見了江云嬈,脾氣柔和一些的算是淺淺行了一禮,脾氣倔的,直接當(dāng)她面甩了緋紅色官袍衣袖就走,罵罵咧咧。

      芝蘭眉心一擰:“娘娘別在意,千萬別生了不好的情緒,您可別忘了李太醫(yī)怎么說的。”

      江云嬈笑著:“本宮既然選了這條路,可不是隨便幾句尖銳的聲音就能讓本宮動怒的。”

      她素日里柔和的眉宇里,此刻堅(jiān)硬了起來。

      才走至天元宮正殿,便看見李文年提著藥箱子從里邊出來,她立馬問道:“皇上怎么了?”

      李文年道:“回貴妃娘娘的話,皇上操勞過重,夜里看折子看晚了,體虛染了風(fēng)寒。”

      裴琰坐在龍椅上,身子靠在一邊的椅托上,手肘支著腦袋,聲音有些沙啞:“上來。”

      江云嬈皺了皺眉頭便拖著金色的裙擺走了上去,跟裴琰一同坐在龍椅上:“皇上染風(fēng)寒了,就休息會兒吧,折子晚點(diǎn)看。”

      裴琰黑眸半睜著:“朕又沒個(gè)儲君來分擔(dān),現(xiàn)在不看,誰來看?”

      江云嬈握住裴琰冰涼的手掌,柔聲道:

      “前朝不是讓皇上冊立魏皇后所生的嫡出大皇子為儲君嗎,按照大周皇室立嫡立長的規(guī)矩,大皇子也的確是皇儲之選。”

      她近日聽后宮里的嬪妃說,皇后找了宮外的神醫(yī)來為大皇子診治,現(xiàn)下似沒有從前那般遲鈍了。

      裴琰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掌:

      “朕的江山,自然是要給最愛的孩子繼承。”

      他黑眸看著江云嬈平坦的小腹,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期許。

      江云嬈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