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鮮血迸射,悉數(shù)撲在了鶴重霄的臉上,他嚇得坐在了地上,鶴蘭因也悶哼一聲昏迷了過去。

      鶴綿綿哭得傷心:“額娘,額娘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見自己的弟弟坐在了地上,也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拉鶴重霄,也跑入了靶場。

      拓跋朔蘭舉著弓箭,前方傳來兩個孩子為鶴蘭因的痛哭,鮮血一時暈染了鶴重霄的前襟。

      她們不明白父母為何要這樣,不停的搖晃昏迷過去的鶴蘭因,眼睛哭得紅腫起來。

      “額娘,不要這樣?!柄Q綿綿站在了鶴蘭因的面前,朝著拓跋朔蘭看了過來。

      她雙臂垂落下來,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風(fēng)將她的眼淚吹得飄散,她長身立在熱辣的烈日之下,搖晃了起來。

      赫連堯彎下身子去將弓箭撿了起來,一下子就對準了鶴蘭因:

      “沒關(guān)系,我來。

      姐姐放心,我的箭術(shù)可準了,保準只讓鶴蘭因死,絕不會傷及姐姐的兩個孩子。”

      拓跋朔蘭伸手將那弓箭奪了過來,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誰讓你摻和這些事的,誰讓你把鶴蘭因帶到匈奴王庭來的。

      赫連堯,你給我滾,滾!”

      她赤紅的雙眸翻騰著滔天的怒火,身子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起來。

      烏日娜走去靶場,將兩個小孩兒給拉開,看見鶴蘭因大腿上的鮮血涌了出來,沉了沉眼:

      “公主,似是傷到大血脈了,得趕緊送去診治,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條?!?br/>
      紫蘇與芙蕖連忙跑了過去,給鶴蘭因松綁,將他嘴里的帕子給取了出來,鶴蘭因已經(jīng)沒了多少反應(yīng)。

      紫蘇兩眼泛紅,聲量高了些:

      “公主,鶴大人是小公主跟小王子的親生父親,您當(dāng)場射殺孩子的父親,給她們留下心理陰影該如何是好?”

      芙蕖連忙道:“是啊公主,奴婢小的時候,同村里的一個孩子,就是見了殺人場面,自此不能言語。

      十多歲了還不回說一句話,可見其中利害,公主三思啊!”

      拓跋朔蘭轉(zhuǎn)過身去,仰首將眼淚逼回眼眶,咽了咽發(fā)緊的喉嚨道:

      “讓大夫過來給他止血,然后扔去牛圈里。誰都不準私底下接濟,單于也是一樣!”

      此番是落在她手里了,慢慢折磨。

      紫蘇跟芙蕖欲言又止,卻并不敢再去言語。

      拓跋朔蘭正在氣頭上的時候,誰都不敢去惹她,單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罵一鼻子灰出來。

      這場鬧劇沒過幾日便過去了。那可是長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漸漸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鶴蘭因這事兒,似忘了一般。

      但赫連堯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將仇記在了鶴蘭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里,能聽見狼嚎的聲音,能看見滿天繁星,能聞見青草的香氣。

      這些年來,他的日子無一日不在殫精竭慮。

      鶴蘭因還從沒像這段時日一般,無所事事的躺在一個地方,漫無目的的欣賞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蘭曾經(jīng)說的那樣。

      繁星點點鋪滿了整個廣袤的天際,無垠無忌,有草原人最愛的灑脫與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傷,聽匈奴巫醫(yī)說,是傷到了骨頭,這段時間恐是不能大動的。

      可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是他的身體不能在不干凈的環(huán)境里待著,輕微一點污染,便會渾身起紅疹。

      跟從前兩個孩子一樣,是會要命的。

      他借著月色,伸出手臂,從前無瑕的肌膚之上已經(jīng)開始起淡淡紅色疹子了。

      只是他這癥狀跟兩個孩子還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孩子那樣發(fā)作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