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萬長安是這鐘云宮里與寧如鳶說話最多的人了,他年長寧如鳶好幾歲,經(jīng)歷的事情也算多。

      所以每當(dāng)寧如鳶問起什么事情的時(shí)候,他總是能從善如流的回應(yīng)。

      日子久了,寧如鳶便形成了習(xí)慣,遇見個(gè)什么事兒第一時(shí)間問的就是萬長安。

      他抿了抿唇,咽下喉嚨干澀,神色認(rèn)真起來:

      “奴才眼里的貴妃,是個(gè)極為通透之人,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今日貴妃所言,奴才也覺得很有道理,人強(qiáng)求而不得時(shí),一切都是痛苦的。

      人只有愛自己,才是解脫,因?yàn)樽约河肋h(yuǎn)不會(huì)背叛自己。”

      她嫣紅的杏眼無助的看向窗外的落雪,眨眨眼,眼淚就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你這么一說,本宮只覺活了半生,從未為自己想過分毫。”

      她一直都在追逐寵愛的路上,在被寵愛與不愛的歡喜與失意里來回拉扯。

      滾燙的淚滴失落的吹散在隆冬的風(fēng)里,腦海里回旋著江云嬈的所言所語,久久難以平息。

      萬長安跪在地上,一直揚(yáng)首盯著寧如鳶的側(cè)影,眉心蹙著:

      “娘娘任何時(shí)候?yàn)樽约捍蛩愣疾凰阃恚锬镒屌抛鍪裁炊汲桑庞肋h(yuǎn)都會(huì)陪著娘娘。”

      寧如鳶緩緩側(cè)眸過來:“是嗎,你會(huì)永遠(yuǎn),一直的陪著本宮嗎?”

      萬長安堅(jiān)定點(diǎn)首:“嗯,是的!”

      她抬了手臂:“起來吧。”隨后她抽了抽鼻子道:“只不過江云嬈的好日子也要結(jié)束了......”

      萬長安有些疑惑,問道:“啊,云懿貴妃又出什么事了?”

      寧如鳶想起家中來人拜年,提起前朝一事,聽見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罷了。

      她搖了搖頭:“說了也沒用,江云嬈沒有母族,這一次只能忍辱退讓。”

      ......

      江云嬈裹著裴琰送的墨狐披風(fēng),走在大雪天里也不覺寒冷,再是刺骨的寒風(fēng)吹進(jìn)那狐毛里也會(huì)消失不見。

      慢慢回了禧云宮,人尚是有些疲憊,入殿便看見裴琰虛弱的躺在榻上,旁邊放著痰盂。

      她笑了笑走過去:“皇上來了多久了?”

      裴琰半睜著眼,語氣酸酸的:“你跟后宮的妃子打得火熱,哪里還有精神關(guān)心朕?”

      江云嬈癟了癟嘴:“皇上怎還吃起其余嬪妃的醋來了,臣妾還不是有自己的私生活嘛。”

      裴琰冷嗤一聲,她還有自己的私生活來了:“也就是過節(jié)朕得空,開了年,你想來找朕也沒機(jī)會(huì)。”

      她走過去挨著裴琰,將頭放在他肩膀上,語聲糯糯的道:“皇上沒空過來,臣妾也會(huì)找時(shí)間過去。”

      裴琰薄唇勾了勾,手臂搭上她的肩頭往自己身前攏了攏,隨后他便說起北境那邊的事情:

      “朕憂心禹王與匈奴走得近,所以派遣使臣,讓匈奴單于入大周,匈奴單于卻說要將他的親妹妹和親大周。”

      江云嬈烏眸眨了眨,和親?

      和親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不是大周皇帝就是大周太子,王爺自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并沒有太子,她心頭一緊:“和親,跟皇上和親?”

      裴琰松開她的肩膀,起身走到火爐邊,將手掌伸在火爐上方烤著:“沒定。”

      江云嬈有孕,他沒有一口告訴她。

      匈奴單于入朝,大致在春天,還有一段時(shí)間。

      對方帶來和親的公主是匈奴單于同父同母的妹妹,身份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