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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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嬈猛地將人推開,伸手去摳喉嚨,必須將藥給嘔出來。

      裴琰僅用一只手就捉住她書兩只纖細(xì)的手腕:“不準(zhǔn)吐。”

      江云嬈奮力掙脫手腕之后,舉起手掌就要朝著裴琰揮過去,裴琰并未閃躲,眼睜睜的看著她動(dòng)手。

      江云嬈的手揮到一半時(shí)停了,朝著自己打了一耳光:“都是我的錯(cuò),我的錯(cuò)......”

      她兩眼猩紅的看著裴琰,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想即刻死去。

      裴琰黑眸微縮,迅速捉住她的手腕,開始用力:“你喝個(gè)保胎藥,有那么大反應(yīng)嗎?”

      江云嬈停下晃動(dòng)的身子,微了一下怔:“什么保胎藥,不是落胎藥嗎?”

      裴琰甩開她的手,伸手指著座椅,命令道:“坐下用膳。”

      江云嬈不再抗?fàn)帲诹怂磉叄J(rèn)真且仔細(xì)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坐了一會(huì)兒,她覺得什么異樣都沒有。

      裴琰半垂著疲憊的眉眼,耳畔依稀想起方才李文年的話語來。

      江云嬈這一胎本就不穩(wěn),加上從前身子傷及根本,若是再傷一次,可能這一生都無法做母親了,且還有大出血的可能。

      運(yùn)氣不好的話,可能連命都沒了。

      裴琰到底是狠不下心,她是將自己忘了才被人乘虛而入的,的確不是她的錯(cuò)。

      他在心底一直這么跟自己說著,沒說一次,就仿佛窒息一般的難受。

      他最后派人去通知李文年,將化瘀血的藥換成了保胎藥。

      江云嬈看著裴琰一直沉默的吃著青菜與豆腐,心底有些忍不住想要給他夾菜。

      借著琉璃宮燈,她悄悄看了看他,裴琰這兩月來,是真的瘦了不少。

      清冷如月的側(cè)顏,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比起從前的輪廓更加明顯了。

      黑沉的眉眼里,被濃濃的傷痛給覆滿,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似的。

      如果她不是這江氏的身份,那該有多好。

      江云嬈咽了咽自己酸澀的喉嚨:“我想吃青菜和豆腐。”

      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心軟,是她骨子里就帶來的,能硬,但硬不了多久。

      裴琰停下了筷子,將青菜豆腐湯從自己面前端到她面前,

      江云嬈將自己面前的紅燒牛腩與水晶蝦仁盤子給替換了到了裴琰面前。

      裴琰沒多言語,拿著筷子夾著水晶蝦仁吃著,其實(shí)此刻的他,覺得吃什么都是一樣的。

      江云嬈看見他還能繼續(xù)吃點(diǎn)肉,便將頭低了下去,開始吃自己面前的青菜豆腐湯。

      晚膳后,裴琰身子靠在椅背上:

      “朕允許你將孩子生下來,但這孩子朕不允許留在皇宮。

      江云嬈,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你再敢得寸進(jìn)尺一步,朕立馬就讓人開始放鶴蘭因的血。”

      江云嬈吃著無味的青菜與豆腐,眼淚再次滾落了下來,鼻尖泛起的濃酸一陣一陣襲來。

      她算是想錯(cuò)了,她覺得裴琰是皇帝,高高在上的至尊角色,是看重顏面與尊嚴(yán)的,

      所以這招數(shù),是她能夠想到最能撕下他尊嚴(yán)的手段,一定可以一擊而中的,鶴蘭因也應(yīng)該是這樣想的。

      可是她真的錯(cuò)了,她將裴琰的自尊,身為帝王的驕傲都給攥在了手里,在已經(jīng)捏得粉碎的時(shí)候,裴琰還要繼續(xù)與她走下去。

      可江云嬈不知道,她不是錯(cuò)了,只是低估了自己在裴琰心中的分量,低估了帝王心中那份沉甸甸又瘋狂的愛意。

      玉筷上的那塊豆腐被夾斷落在了明黃色龍紋桌布上,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道:“好。”

      距離這孩子生下來,還有七個(gè)月左右。此時(shí)境地,她只能暫時(shí)的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