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問得直接，沒有半點迂回，劉刺史還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直接被懵了，臉一下子紅起來。

    “啊……我……”

    顧蓉蓉坦然一笑：“您是個好官，也是個好父親，我聽汀汀說了，您為了她，一直沒有再娶。”

    劉刺史一怔，沒想到女兒連這個都說了。

    “汀汀有點難過，之前哭，就是因為此事。”

    劉刺史眼神慌亂：“那，那我不娶便是。”

    他說的是“娶”，而非“納。”

    顧蓉蓉眉梢一挑：“這么說來，您之前是答應(yīng)林昔要娶她，要續(xù)弦，而非納為妾室。”

    劉刺史手心冒汗，說實話，被一個小輩，還是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子，如果逼問，感受實在不太好。

    但顧蓉蓉對他有治病救命之恩，而且，不知為何，他心底深處，對顧蓉蓉的堅定從容，以及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銳利有一絲說不清的畏懼。

    思及此，他坦言道：“確實，林昔不容易，孤苦無依，我比她大一些，總覺得有點虧欠，她說她父母臨終有遺言，讓她好好選戶人家再嫁，說哪怕窮些，也要做正妻，不可為妾。所以……”

    顧蓉蓉懂了，父母不在了，就以父母之命，道德綁架。

    顧蓉蓉點頭，也不爭辯，也不講什么道理——劉刺史身為一城刺史，為官多年，道理不比她少。

    打醒一個人的不是說教，是疼痛。

    “我明白了，”顧蓉蓉提筆寫張字條，“大人，若是想家宅安寧，父女情分不減，就按紙條上說的做，相信到時候，大人自會有定論。”

    劉刺史狐疑不解，但顧蓉蓉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就走。

    外面的劉汀汀迎上來：“蓉蓉，我爹他……”

    “沒事，不必?fù)?dān)心，”顧蓉蓉道，“晚一點你和你爹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