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連忙往后走：“照慶，你去后門守著，別人問你，你就說你在喂雞鴨呢。”

    瞅著照慶雙眼紅通通的，山桃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捏了捏照慶的臉頰，柔聲哄著照慶：“別難過了，瑩瑩她是為了你好，并不是有意要磋磨你的。”

    照慶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趕忙又擦干凈：“桃兒姐，我都知道，我不怨瑩瑩，是我自己的錯，瑩瑩是真心為我好的。”

    山桃嘆了一口氣，照慶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把她和楊虎湊成一對兒，這二人將來的日子一定錯不了。

    張春蘭坐在灶房里，眼睛盯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包子和雞蛋，雙手幾乎把袖子給扯碎。

    “你還沒吃飯？”

    山桃把包子往張春蘭眼前推了推：“我買了很多，你先吃幾個，你正懷著身子呢，可餓不得。”

    張春蘭也沒跟山桃客氣，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嘴里塞，那樣子，好像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一個包子才下肚，她又拿起第二個包子，這回吃得慢了一些。

    “山桃，你肯定在笑話我，是不是？”

    山桃忙搖頭：“春蘭姐，你可別誤會，我從來沒有笑話你的意思，誰都有難處的時候，再說了，幾個包子而已，我賈山桃還是能請得起的。”

    張春蘭苦笑了兩聲：“從前在村里，天不亮，我就得起床干活兒，收拾家里，伺候我娘，還得上山砍柴挖野菜，下地鋤草伺候莊稼，回到家中又得做針線洗衣裳，一刻也不得閑，莫要說早上這頓飯了，便是中午這頓飯，我爹不在家，我們娘兒幾個也不敢做來吃，往往是餓一天肚子，夜里見我爹實在是回不來，才敢燒火做飯。”

    “可在鎮子上住了這么些時日，竟然把我給養得嬌氣了，一頓飯不吃，我就餓得慌，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瞅著我家冬子，我都想把他吃了。”

    人就是這樣，一旦習慣了某樣物事，就再也回不去了。

    現在叫張春蘭再去過從前的日子，想必她打死都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