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杜金星和劉海陽在萬福樓宴請南京來的王培法的事情，便被暗中盯梢的行動隊員報告給了方如今。

    “老紀，王培法素以鐵面無私著稱，但今晚卻能欣然赴宴，且與杜金星、劉海陽打成一片，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紀成林點頭道：“是有點奇怪。可以杜金星那么精明，怎么會沒看出來？”

    杜金星的精明不是懶得虛名，他不是看不出，而是不想說出來，方如今道：“他是在裝糊涂。”

    “也是！杜金星和劉海陽素來不和，他們之間的矛盾無法調(diào)合，杜金星有可能利用王培法牽制劉海陽。”

    兩人白天一直都在盯著石耀華，石耀華是頭一次恢復(fù)自由，所以李明軍等幾個跟蹤高手，并沒有跟得太近，不是怕被他發(fā)覺，而是保證他不脫離控制即可。

    跟蹤的事情，并不需要特意瞞著石耀華。反倒是放任不管，才會令人懷疑。

    在一處秘密監(jiān)視點，紀成林指著正在大街上閑逛的石耀華低聲道：“組長，從早晨出來，石耀華倒是逛了不少的地方，但在任何一個商鋪里停留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想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后有尾巴。”

    方如今點點頭，石耀華恢復(fù)自由之后，第一時間并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一直都在街上閑逛，半天多的時間已經(jīng)逛了七八條街了。

    臨行前，紀成林給了石耀華兩百塊法幣，石耀華的財產(chǎn)都被查抄沒收了，他現(xiàn)在是是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方如今對紀成林道：“他越是小心謹慎，就越發(fā)地說明他有問題。依我看，今天這半天都是在帶著咱們的人兜圈子，他想見的人肯定不在其中。接下倆的跟蹤監(jiān)視可能會持續(xù)一段時間，你要跟李明軍等人交待一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另外，通知陳龍根，讓他盡快把陳龍根的行蹤掌握起來，盡可能地配合李明軍等人，但不要過于引人注意。”

    紀成林低聲答應(yīng)，他心里雖然明白方如今如此做的原因，但總覺得石耀華現(xiàn)在要做的應(yīng)該是盡快脫離控制，而不是和自己的上線進行聯(lián)系。

    方如今接著道：“咱們跟令輝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要繼續(xù)結(jié)交好。讓他們也配合我們的行動。令輝有血性有頭腦，他知道該怎么做。除了這些，讓咱們的外勤人員在城里城內(nèi)多設(shè)據(jù)點，一旦有什么風(fēng)聲，要能立即摸到最準確的消息。”

    紀成林問道：“那陸大勇那邊要不要也知會一聲？”

    方如今輕輕地搖頭：“別忘了，咱們要挖的那個高級日本特工是什么人。”

    紀成林這才意識到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那個高級特工不正是藏在軍警憲中嘛。

    方如今手指敲擊桌面：“直到目前，石原熏、稻葉昌生以及代號為‘雪塵’的日本特工還沒有訊息，剛剛要集中精力追查這些線索，上頭就壓下來事情，當真是分身無術(shù)。老紀，咱們手頭上的事情太多了，線索很亂，猶如亂麻一樣，我想了一下，必須要有個輕重緩急。”

    紀成林略微思索了一番道：“石耀華這條線索非常關(guān)鍵，但短期之內(nèi)未必會有效果，所以我的建議是徐徐圖之。同時，可以讓三浦和一搜集關(guān)于石原熏和稻葉昌生的情報，他回上海的時間也不短了，該是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