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嘆了口氣：“俗氣逼人，令人作嘔。我沒見過這么喜歡在器物上鑲金的，酒壺是鑲金的，茶盤是鑲金的，花盆是鑲金的，就連鸚鵡架都是鑲金的！快要把我的眼睛給閃瞎了，我深深懷疑，他家的馬桶是不是也是鑲金的馬桶。”

    施晚山咯咯笑起來：“富貴人家，難免炫耀。”

    “就算是富貴人家，俗成這樣也是舉世罕見。”甄玉冷笑道，“別說我了，譚家這點(diǎn)家底，怕是給你施公子家里提鞋都不配呢。”

    施晚山聽得樂了：“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錢呢？”

    甄玉無奈道：“你家連下人都用紙?jiān)@得省下多少銀錢！人家是量入為出，你家怕是只有入沒有出。長此以往，你家肯定富可敵國了。”

    施晚山哈哈大笑。

    而就在這時(shí)，甄玉聽見池塘邊上，傳來一陣紛亂的哭喊聲。

    “……巧芯你瘋了！主子家正是好日子，你好死不死要投河？！”

    “蓮花姐姐，我活不成了，倒不如死了干凈！”

    這哭哭啼啼的吵鬧聲，頓時(shí)引起了甄玉的注意，她循聲望去，原來就在池塘邊上，大柳樹的底下，兩個(gè)少女模樣的丫鬟，正摟抱著哭成一團(tuán)。

    只聽那個(gè)叫巧芯的丫頭，一邊哭一邊說：“鶯兒死了，柳兒也死了，還有寶釧、紅珠……這些被叫去服侍老祖宗的，一個(gè)個(gè)都死了！如今……如今終于輪到了我，蓮花姐姐，我不想去啊！可是太太打我罵我，說我是不知好歹的奴才，又說老祖宗最是心善，愛賞下人銀子……可我有那個(gè)命拿那份銀子嗎！”

    甄玉聽了這話，頓時(shí)感覺這里面大有玄機(jī)，于是趁便走近了些，仔細(xì)聽。

    那蓮花姐姐聽見巧芯的哭訴，也直抹淚，她一邊拍著巧芯的背，一邊啞聲安慰道：“你也別亂想，柳兒他們都是病死的，可不關(guān)老祖宗的事啊。”

    “他們不是病死的！”丫頭巧芯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明明一個(gè)月前都還是活蹦亂跳的人，平日連傷風(fēng)都不會(huì)有的大活人，過去服侍老祖宗沒幾天就死了，而且短短三個(gè)月，死了五六個(gè)丫頭！蓮花姐姐，這還不夠奇怪的嗎？”

    甄玉心中一緊，三個(gè)月死了五六個(gè)丫頭？！無論死因?yàn)楹危@都很詭異吧！

    蓮花遲疑地說：“可是你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死因……”

    “我見過。”巧芯突然壓低聲音，她把含著眼淚的大眼睛，驚恐萬分地望著蓮花，“紅珠死的時(shí)候，全身干得像是上鍋里煎過一般！身上又黑又硬，一滴水都沒有了！”

    甄玉聽得頭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