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因為，被壓下來了。”甄自桅淡淡地說，“先帝得知，當(dāng)然是暴怒，皇后則披散頭發(fā)，當(dāng)著嬪妃們的面，跪在先帝面前痛哭求情。最后，太子被打了五十板子，關(guān)了一個月的禁閉，并且先帝勒令，誰也不許再提此事——既然是下了鉗口令，王爺你自然不會知道。”

    甄玉卻忍不住皺眉道：“不是說，要讓太子身體日漸孱弱，生重病嗎？怎么會走偏，做出如此惡劣的行徑來？難道說他凌虐宮女，是被那蒙面醫(yī)生下毒導(dǎo)致的？”

    岑子岳一個激靈：“一定是那詭異的醫(yī)生，給我皇兄下毒，才讓他行為走偏！”

    甄自桅睜眼看看岑子岳，搖搖頭：“王爺，你不用為你的皇兄說話，人如果本來就行得正，那無論外界怎么下毒，也不會走偏。”

    原來，先帝當(dāng)時也是如此質(zhì)問那蒙面的醫(yī)生，他說朕只是希望太子身體孱弱，慢慢病故，你怎么讓他搞出這么大的事情來？！他犯下如此卑劣的罪行，丟臉的不是他自己，更是把他這個父皇的臉也給丟了，畢竟天下人只會指責(zé)他“養(yǎng)不教父之過”。

    那蒙面醫(yī)生聽了，卻淡然道：“陛下此言差矣。在下并沒有給太子下毒。”

    先帝愕然：“那他好好的為什么會做出這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情？！”

    “好好的？”蒙面醫(yī)生咯咯笑起來，“陛下，在下曾經(jīng)說過，此事急不得，需要徐徐圖之。所以這一次，我只是打個先鋒，只是探一探太子的身心情況，卻沒想到……”

    按照那個蒙面醫(yī)生的說法，即便他要給人下蠱藥，也得在事先弄清楚對象的基礎(chǔ)，這樣才能準(zhǔn)確找到他原本就孱弱的點，比如原本腿腳骨骼就不太好，在這種基礎(chǔ)上下藥，他能讓對方漸漸變得腿腳不靈便，日復(fù)一日下去直至徹底癱瘓，又比如原本腸胃不太好，他就會讓對方腸胃失調(diào)，飲食不濟，最后瘦弱而亡……

    說白了，這種探查是會讓人暴露出本身的弱點，不光是身體上的，更是心神上的——如果此人心靈上有什么嚴重的缺陷，這種藥也會放大這種缺陷。

    事實上，先帝并不知道的是，太子在還未離宮建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過多次的不軌行為：猥褻宮女，傷害小監(jiān)，無故損壞物品，甚至縱火……皇后所居的長春宮經(jīng)常出現(xiàn)小型火災(zāi)，而皇后每次都是以“宮娥忘記熄滅火燭”為由，搪塞過去了。

    更糟糕的是，皇后是個手腕非常嚴厲、心思異常縝密的人，兒子做的這些丑事，竟被她一手遮天，瞞得嚴嚴實實！

    所以先帝完全不知道太子本身竟是這樣一個人，還以為他和群臣所稱贊的那樣，是個完美無缺的孩子。

    岑子岳臉色愈發(fā)蒼白，他搖頭道：“不可能！我皇兄不是這種人！”

    甄自桅冷冷一笑，伸手指著岑子岳：“王爺，你的后背，左肩那兒有一塊燙傷的疤，痕跡非常深，對不對？”

    “……”

    “那就是你三歲的時候，你的皇兄舉著火燭，生生給你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