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終于將陳石送出門，沈德昌緩了一步。

    “牧野，你真是為了表誠心才這樣做？”

    沈牧野解開西裝扣，將外套敞開，大剌剌站在父親身后。

    “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沈德昌也想不出，可他就是覺得哪里不對，有些似有所悟的想法，飄過去，抓不住。

    “沈家是被迫送出謝時暖，不是上桿子送的，訂婚儀式延后就是沈家的態(tài)度，對內(nèi)對外這都是個交代，你這樣殷勤，陳家是高興了，沈家的姿態(tài)就低了，不好聽也不好看。”

    沈牧野聽笑了，幾乎笑出聲。

    “原來爸覺得我們對著陳爺爺還有姿態(tài)？”

    “你這是什么話？！”

    沈牧野求饒：“隨便那么一說，沈家姿態(tài)低了，陳家理虧，以后情理上占優(yōu)勢，做生意要懂得先吃虧，這道理，您教的。”

    沒毛病，他教的，沈德昌啞然。

    他突然覺得，這個小兒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令他摸不透的存在。

    在他這一手算計里，謝時暖完完全全就是個籌碼，挪來挪去，只為爭取最大利益，他大概一早就想好了要把她犧牲掉，作為沈家最多余的親戚，犧牲掉她，皆大歡喜，假如還能換來資源，更歡喜了。

    沈德昌非常欣慰兒子的頭腦始終清明，但有那么一瞬間，他疑惑，這樣的心黑手狠，是不是只針對外人。

    休息室又傳來細微的動靜，沈牧野當機立斷。

    “爸，別讓陳爺爺?shù)忍昧耍惺裁丛捦砩匣乩险僬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