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他其實是個小可憐

      容易像是第一天發(fā)現(xiàn)顧歸帆有主觀能動性一樣,她調(diào)侃的話都到了嘴邊,一張口就能講出來,但最終還是遵從內(nèi)心應(yīng)聲道:“好。”

      這一刻,她無端想起了梁小姐的話。

      清楚自已想要什么是件很重要的事,但她現(xiàn)在真是分不清了,她甚至暗暗地希望高教授不要答應(yīng)。

      可天不從人愿,不知是高教授真得被容易的說辭說心動了,還是顧歸帆暗暗地又努力了一把,就在她以為這件事徹底沒指望了的時候,荷花收到了高教授那邊的準確回復(fù)。

      這件事成了。

      荷花盛贊了容易一番:“早知道你這個折中的法子這么管用,一開始就該先讓步的,不過高教授等并購案完成,真得就不繼續(xù)掛職了么?待遇之類的問題都是可以談的,你肯定不吝嗇。”

      “肯定是不會繼續(xù)了的,不過他曾經(jīng)帶過的半個學(xué)生會接手工作,到時候我們往永安堂那邊派幾個人,總是能把局面穩(wěn)住的。”容易話音莫名變得飄渺了幾分。

      人忙了這么久,現(xiàn)在一閑下來,反倒是不習(xí)慣了。

      荷花好奇地問了句:“哦?是哪位青年才俊,我讓人事部提前去做個背調(diào)。”

      容易不認為有把事情搞得這么麻煩的必要,她平淡道:“背調(diào)就不用了,我可以替他做保證,是顧歸帆。”

      相比之下,荷花的反應(yīng)就大多了:“啊?!”

      容易嗯了一聲。

      荷花登時沖到她面前去,搖晃著她肩膀問:“之前你們兩個總是一副老友見面的局促模樣,我還當解決完那樁無妄之災(zāi)就該當最親近的陌生人,沒想到你悶聲干大事啊!”

      十幾歲時的愛戀總是直白又熱烈,哪怕容易沒直說過她對顧歸帆的心思,荷花也還是看出來了。

      容易明白了荷花驚訝的來源后,自知有幾分矯情,但還是按捺不住的說:“通常情況下,這個說法不是用來形容同床異夢的夫妻的么?”

      她沒有類似的經(jīng)歷和感受,就連身邊大人們表現(xiàn)出來的不同的婚姻類型,也一樣是能夠引來他人艷羨的幸福,故而她對這個說法毫無實感,甚至忍不住又問:“天底下真有這類夫妻么?”

      荷花笑了:“怎么就不能有了?你該不會是還沒跟顧歸帆走進婚姻殿堂,就開始考慮這么多了吧?喜歡就去追,你們之間又沒有阻礙。”

      話糙理不糙,在外人看來,他們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就連妖怪也不會反對,可不知怎的,每次想起顧歸帆,她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道無形的屏障。

      或許是時候向父母透一下口風了。

      荷花見容易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笑容不變,但是話音變得語重心長了許多:“我知道從前的事對你來說是個遺憾,可跟不感興趣的人相親或者沉迷于工作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想要解開一團亂麻,除了用快刀去斬之外,還有個好辦法,那就是找到線頭。

      顧歸帆就是在容易心中糾纏不休的線頭所在,她下意識地捻了下指尖,低聲說:“荷花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是很重要、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我想知道顧歸帆上學(xué)期間發(fā)生過的事。”

      背后說人是非其實有違她一貫的行事風格,可事關(guān)顧歸帆,她心下一橫,認為也不是不能違背一次原則。

      荷花心中警鈴大作:“他該不會是有什么黑歷史吧?”

      不應(yīng)該啊,這小子看起來就是一副很有男德的模樣,難不成她又看走眼了一次?跟之前誤將顧正明那個花花公子當成青年才俊一樣?

      容易嘆了口氣:“就怕他其實是個小可憐,不過現(xiàn)在事情還沒查清楚,我也說不好具體是個什么情況,等有了結(jié)果,我保證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荷花看她明顯是感到為難,倒是點到為止,沒有再喋喋不休的追問,只說要想掩人耳目的話,恐怕要花費不少時間。

      容易等得起,當即就應(yīng)了下來,只在結(jié)束腳打后腦勺的階段后,當晚回到老宅先陪奶奶和養(yǎng)傷的容崢吃了頓飯,便又給旅行中的父母打去了視頻電話。

      他們接電話的時候剛結(jié)束了在歐洲古堡中的游玩,正在某著名林蔭道旁的長椅上邊欣賞風景邊休息。

      容宴西和安檀到了這把年紀,反倒多了幾分年輕時沒有的如膠似漆,就連遮陽帽都是同款。

      容易見他們感情這么好,自已的心事卻還坎坷著,眼圈差點就泛了酸,在言簡意賅地說完最近公司里的變化和新近的安排后,她發(fā)自內(nèi)心道:“相比于媽媽的專業(yè)性,我果然還差得遠。”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一定也會有一番成就的。”安檀能明白女兒的擔憂,發(fā)自內(nèi)心的夸獎安撫了幾句。

      “高教授這個人,我也是知道的,當初我們主任就對他贊不絕口,說他無論是醫(yī)術(shù)還是醫(yī)德都無可挑剔,奈何性格太直,你既然能請到他,之后的事就不用擔心了,他的學(xué)生必然也是靠譜的,只不過怎么是半個?”

      “因為高教授這個學(xué)生是在H大學(xué)讀的書,后來規(guī)培期間讓他帶了一陣,所以只能是半個,而且你們認識他的。”

      容易早就是可以被催婚的年紀了,可一想到要在父母面前提起心動的異性,就還是忍不住感到緊張,就像是早戀被抓包了一樣。

      安檀心里幾乎是立刻閃過一個名字,在她身邊的容宴西更是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想起的怕不是同一個人。

      容宴西頓感五雷轟頂?shù)膯枺骸笆穷櫄w帆?”

      容易笑意盈盈:“嗯,他進修完畢就回國了,現(xiàn)在是中心醫(yī)院的麻醉科醫(yī)生,剛剛我提起的幫忙跟高教授牽線的老同學(xué)就是他。”

      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聽起來再清白不過,連半個曖昧字眼都找不出來,可正是這份藏在瑣碎日常中的熟稔才更為大事不妙。

      容宴西意識到,那個最該防的小子時隔多年,似乎還是翻進他家大女兒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