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沈之修起身從正房出去,往主院那邊走去。

      文竹不動聲色跟了上來。

      沈之修開口問道:“都查清楚了?怎么回事?”

      之前從慶元居出來,他就悄悄吩咐文竹去查這件事了,看來查的差不多了。

      文竹低聲說道:“屬下查清楚了,是二小姐和張嬤嬤引了三小姐去北苑。本想迷暈三小姐,讓三小姐去伺候端親王。”

      “但是當時夫人身邊的翡翠正好跟著三小姐,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就把藥給二小姐喂了進去。之后,她又把二小姐扔進了端親王的屋子,這事也是三小姐點頭的。”

      沈之修神色沒什么變化,問了句,“當時夫人在哪?知道這事么?”

      文竹回道:“當時夫人正忙著內(nèi)院的瑣事,她并不知情。還是把人送進去后,翡翠才帶著三小姐去了西院,夫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說到這,文竹又遲疑著問了句,“三爺,翡翠……”

      以文竹對沈之修的了解,他知道翡翠犯了天大的忌諱。那樣的情況,沒去問三夫人,就把二小姐推進了端親王的屋子,這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抗住的事。

      沈之修擺手說道:“她是夫人的人,只要沒做對不起夫人的事,別的我不會過問。”

      文竹下意識松了口氣,他本想趁此機會給翡翠求個情。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用了。心里又想,果然還是夫人面子大。

      沈之修直接去了沈瀅的院子,進去的時候,陳氏并不在。

      沈瀅站在屋內(nèi)的小杌子上,房梁上懸了一根白綾。邊上只站了個丫鬟,小心地扶著她。

      見沈之修進了門,沈瀅腦袋便往白綾里面伸進去。

      嘴里還喊著,“我不活了,被自家嬸娘和妹妹算計,我還有什么顏面活著。”

      沈瀅今日本就身子虛弱,眼眶紅腫眸底帶著血絲。再加上略帶顫音的語調(diào),配著那根白綾,頗有些凄涼的意味。

      只是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還瞟著沈之修。是真的想自盡還是做戲,沈之修一眼就能看透。

      “夠不著?我讓文竹進來,幫你一把。”

      沈瀅嚇得直接把頭收了回來,坐在了杌子上,嘴里不悅地喊道:“三叔偏心,三嬸和沈月這么對我,您也不給我做主。”

      自小到大,沈之修對沈月一直比對她關(guān)心,這也成了沈瀅心里的一根刺。

      到后來沈之修娶了蘇清妤,蘇清妤也跟沈月交好,這讓沈瀅心里更加不舒服。

      沈之修在沈瀅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掃了眼沈瀅身邊的丫鬟,示意她退下。

      等到屋里只剩下叔侄二人,沈之修才開口問,“做主?你想讓我怎么給你做主?”

      沈瀅見沈之修這么問,心里一喜。她就知道,三叔還是向著她的。

      “三叔,我和沈月鬧矛盾,那也是自家姐妹之間的事。但是三嬸這么對我,就太惡毒了。還有她那個丫鬟,應該就地處死。”

      沈瀅特意沒針對沈月,只提蘇清妤。她現(xiàn)在心里最恨的人,也是蘇清妤。

      若說之前不喜蘇清妤,是因為沈月。那現(xiàn)在沈瀅對蘇清妤,就是滔天的恨意了。

      今日的事,她已經(jīng)聽陳氏說了。若不是蘇清妤,她不會失身給端親王,更不會做妾。

      可她就算做妾,離開沈家之前也得把蘇清妤拖下水。

      三叔眼睛里向來不揉沙子,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因為內(nèi)斗,損了沈家的名聲和利益。三叔若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會任由她在沈家放肆。

      沈瀅顛三倒四說著今日的事,事情變成了蘇清妤和沈月謀害她,她想對沈月做的事卻只字未提。

      沈之修眼皮未抬,淡淡地問了句,“那你想怎么樣?”

      沈瀅聽出了沈之修話里的冷意,但也只以為他是和蘇清妤動了氣。

      便口不擇言地說道:“要我說,她根本不配做沈家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