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次其實這就是古代好多東西傳男傳媳不傳女有關，很多中醫的藥方，醫術，針灸法子，還有一些匠人的獨特技法都因為單線傳授而最終都沒有流傳下來。

顧亦寧不置可否，雖然她并不贊同這種傳承方法，不過也沒有資格去道德綁架，非得人家把傳家秘術拿出來。

再說就機關陣法這種東西，確實還是需要天賦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學。

如果遇到幾代單傳的那種，中間一代沒來得及傳下去就嘎了，那這技藝就失傳了。

所以古代人才會那么熱衷于生孩子。

顧亦寧嘆氣，摸摸肚子，心中想著：最后一胎，就生這一次。

生多了，到時候真有個什么，她帶不走！

“老莊主，加上上一次，我們一共才見面了兩次，為什么愿意把這些告訴我？”

老莊主看看自己手上的針管，笑道：“這么多年，這么多大夫，沒有人戳穿過我假昏迷的事，也沒人用過寧公子這樣奇怪的治療方法。”

“還有，這次的毒，也請了幾十個大夫了，沒有人查出來。”

“最后，老夫相信陽兒，他的性格品性，若是他信任寧公子，那就說明寧公子確實是個值得相信的人。”

顧亦寧：“……”

其實她有點想說，當年或者楚耀陽也相信過顧宥漢呢，沒想到這輕信別人的性子怕是遺傳。

難為老莊主這樣的性子居然演了十幾年的戲都沒被人戳穿，這可能真的事因為他手上有機關陣法的秘籍才保住了性命吧？

不然這太初山莊恐怕早就是別人的了。

“還有就是……”老莊主忽然臉上浮現出一抹憂傷，“老夫這身子，我自己心中有素，這十幾年反復中毒，又日日喝藥，加上饑一頓飽一頓，早就是風燭殘年，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吧？”

顧亦寧想要說什么，卻被他阻止。

“寧公子不用勸慰我，我太初山莊光這兩年就請了幾十個不同的大夫，他們的說法都差不多，老夫恐不長命，所以看到寧公子的時候，老夫也是想要賭一把。”

“反正都已經為了太初山莊付出一生了，最后一刻，賭一把大的，若是贏了，我太初山莊便會有生計，若是輸了，到時候我雙眼一閉，去九泉之下，眼不見為凈吧。”

這是人之將死，不管不顧了啊？！

既然如此，她也玩把大的。

“看來，我要讓老莊主失望了。”顧亦寧看著老莊主減減下垂的嘴角，笑道，“我來太初山莊，也是帶著目的來的，我是煜北王府的人。”

老莊主臉色變了變，半晌沒說話，良久才道：“曹家軍的口碑很好，保家衛國，駐守南境無戰事的時候，還會帶著南境百姓耕種，現如今東離南樾開張，怕是軍糧他們也能自給自足一半以上吧？”

“三分之二。”顧亦寧給出具體數字，“另外三分之一，還是需要朝廷運輸的，所以不管朝中那些勢力如何阻止，在糧草上，他們無法控制前線的將士們。”

“不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老莊主臉上有贊賞之色，“其實我們走江湖的，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朝廷的事，我知道煜北王當年也是喜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只是不知，他如今也參與奪嫡之爭了嗎？”

顧亦寧看著他，正色道：“老莊主這些年未曾真的昏睡過，又知道如今太子的為人嗎？”

老莊主微微蹙眉，嘆氣：“聽說太子資質平平，倒也不曾有大過，最離譜一些的留言，也就是聽說他退了早先訂婚的女子，娶了之前未婚妻的妹妹為太子妃。”

果然外面的人一直在給太子粉飾太平。

“那如果我告訴你，影月殿的幕后操縱之人是太子呢？”

老莊主神色并未有太大變化，太初山莊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計他有一定猜測。

能動當年的天下第一莊，背后的勢力肯定不容小覷。

他到底是一莊之主，不可能什么都猜不到。

況且機關陣法這種東西，江湖上拿去也就保住一些重要的人或者物件，但若是被軍隊拿去，也許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這也就是老莊主一直不肯跟影月殿合作的原因之一。

江湖中人，多數都不愿跟朝廷官府扯上太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