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已近春日,金陵卻罕見地再次下起了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天是冷的,地是冷的,但人心卻如一鍋沸騰的開水。

      只因今日就是北征軍第一功臣,當朝第一新貴要為了一介妾室去取他堂弟手臂的日子。

      “京營左軍和右軍都派出去了嗎?”

      廊下,靜王怔怔出神地望著漫天飛舞的飄絮,心如冰雪一般寒冷。

      只因他知道,從這一天起,他與皇帝攻守之勢已經發生了改變,威國公府的敗落就是前兆。

      “昨日就已經派過去了,不過......已被軍民擋在了外圍!”

      手下想起左右兩軍剛露面就被北軍軍將士團團圍困,至今心有余悸!

      這樣的事情別說大華一朝,就算在歷朝歷代也是極其罕見的。

      “好了!下去吧。”

      靜王無限蕭索地看了手下一眼,又繼續專注于漫天的風雪。

      手下離開后,院落恢復了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靜王身后響了一個瑩澈的聲音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殿下不必憂心。”

      靜王回頭看向那美貌女子,輕笑道:“英兒,你說本王能登上至尊帝位嗎?”

      葉國英莞爾一笑道:“圣上被您壓制了四年都沒有灰心,殿下千萬不可妄自菲薄。”

      威國公府內,唐宜斌一再向家丁確認:“齊指揮使沒來嗎?圣上沒有旨意嗎?!”

      “老爺,外面只有京營前軍和敢死隊,根本沒有其他人出現啊!”

      家丁在國公府多年,眼見唐宜斌威風八面,迎來送往,沒想到一夕之間會陷入如此困境。

      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掐自己的胳膊,這是一場噩夢嗎?

      “爹!難道咱們真的沒有法子了嗎?杰弟還年輕,少了一只胳膊怎么活!”

      唐英臉頰深陷,眼圈發黑,已經兩天兩夜沒休息過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靜王,太上皇,甚至是圣上,都不可能讓唐庸如此胡作非為啊?!”

      唐宜斌目光呆滯,喃喃自語,有太多的事情他想不明白。

      他忘了一點,只要是棋盤上的棋子,就永遠存在被吃掉的可能。

      “杰兒呢?”

      唐宜斌神色憔悴,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想起一天沒見他的寶貝兒子了。

      唐英猶豫了片刻,小心道:“杰弟在祖母房里,他說只要躲在祖母身后,唐庸就不敢對他怎么樣!”

      “逆子!孽障!”

      誰知聽到這話,唐宜斌就像發狂似的大吼大叫起來!

      他沖著唐英咆哮道:“要是唐庸發起兇性來,當著老祖宗的面把他的手砍下來,老祖宗那么大年紀了,如何受得了?”

      “好......好!爹,您別動氣,我這就去把弟弟找過來!”

      唐英眼睛一酸,兩行淚水就滾了下來,哭哭啼啼地上后堂找唐杰去了。

      百官天還沒亮就進了宮,人人神態憂慮。

      無論是皇帝一黨還是靜王黨羽都不希望顯圣侯闖進國公府,真把唐杰的胳膊砍下來。

      靜王一黨的考慮自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