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抬了抬下巴，方才他還滿心急躁，現(xiàn)在卻又絲毫不露了：“有話就說。”

想著太醫(yī)剛才的話，玉春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皇上，太醫(yī)看過了，說姑姑她……”

殷稷手一緊，他沒有抬頭，沒多看玉春一眼，可渾身的緊繃卻輕而易舉地被對方察覺了。

玉春越發(fā)不敢抬頭：“太醫(yī)說，姑姑身體康健，并無問題。”

殷稷短暫地懵了一下，隨即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問題就好。

“大約是被宮外的庸醫(yī)騙了，讓她別再胡鬧。”

這才是玉春最為難的地方，他就是這么做的，低聲下氣地勸了謝蘊許久，可她根本不聽，十分篤定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不管太醫(yī)怎么和她講道理她都不肯信。

“該說的奴才都說了，可姑姑她不信，不然您再換個……”

他話說到一半，就聽見外頭嘈雜聲，仔細一聽還能聽出來幾個字眼，說的是煙，走水。

不用想，又是幽微殿那里。

“皇上，奴才人微言輕，實在勸不動謝蘊姑姑，這怕是又熬上藥湯了。”

殷稷丟下朱砂筆，抬腳出了門，雖然看不見幽微殿那邊是什么情形，可升到半空的濃煙卻再清楚不過。

熬個藥湯而已，為什么會鬧出這么大動靜來？

“她是不是不知道外頭看得這么清楚？”

玉春小心地覷了他一眼，期期艾艾道：“聽守門的內(nèi)侍說，今天一上午各宮的人都去過了，謝蘊姑姑耳聰目明，想必不會不知道。”

殷稷無言以對，他方才問那一句也不過是下意識想為謝蘊開脫而已，以謝蘊的仔細周全，她不可能察覺不到影響多么惡劣，可她還是做了。

這是有意為之。

她故意搗亂，要這宮里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