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林知嶼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聽話地單膝跪了下來。

          高馬尾隨著動作滑落,遮住了小半邊臉,露出的下頜線條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顯得鋒利又干凈。

          發(fā)絲下若隱若現(xiàn)的唇瓣墜著一滴汗珠,牧綏的視線晦澀地一剮,操縱著輪椅又往前靠了一點。

          林知嶼突然發(fā)現(xiàn),牧綏的身量其實比他想象的高很多,如果他能正常站立,大概很容易地就能將自己罩在陰影里。

          牧綏的手撥開他的頭發(fā),動作輕得仿佛羽毛,指尖輕飄飄地從后頸擦過的時,帶著微末的涼意,卻像是一枚鉤子,頃刻間勾住了他的神經(jīng)。

          呼吸卡在胸腔,被觸碰過的地方像是點了把火,沿著脊椎燒遍了他的整片后背。

          林知嶼垂著眼,不敢回頭,只有緊繃的肌肉出賣了他。

          那只手再次往下探去,緩慢得像是時間捉弄無限拉長,低垂的目光帶著若有若無的審視與戲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與被卡住的布料輕輕觸碰,摩擦?xí)r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像是風(fēng)在耳邊竊竊私語。

          他不自覺地想要拉開距離,但膝蓋貼著地板,手肘磕上墻壁,無處可逃。

          “這里。”牧綏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某處刺繡縫線。

          被觸碰的地方有些發(fā)癢,林知嶼僵硬著沒敢動彈:“那、那您能解開嗎?”

          牧綏沒有回答,只是細(xì)細(xì)觀察了幾秒,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沉默的時間太久,林知嶼跪著的腿都有些發(fā)酸。更衣室里狹小的空間被升騰的熱意填滿,連呼吸都變得粘稠。他本能地想找些其他話題,來打破僵持的空氣。

          “牧先生今天怎么在這?”他干巴巴地開口,聲音卻輕得像落地的針,連他自己都不太聽得清。

          牧綏的指尖繞過繡線,手腕靈活地一挑:“怎么,不歡迎?”

          林知嶼抿了抿唇,腹誹著這人怎么每次開口都是這些讓人難以回答的話術(shù),語氣依舊生硬:“哪有,只是好幾天沒見到您,有些好奇。”

          牧綏俯身,清冽的香水味頓時從林知嶼的后背籠罩上來,微涼的呼吸都隱隱撲上耳垂。

          “那我也很好奇,你那天跟江逾白在車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