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后很長一段時間他真的沒有來打擾過我們。

天上的事情離我們凡人很遠,我帶著孩子過著平靜的生活。

只是我總能若有若無的感受到有炙熱的視線一直黏在我們兩人身上。

而且我居住的地方總是風調雨順,多年來也沒有發生過任何自然災害。

我當然知道背后少不了他的幫助。

只是我們兩人早已經是陌路,就這樣互不打擾已經很好了。

一直到瑞兒成婚這天,消失許久的清凡終于現身。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驚呆了。

曾經高大健碩的身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形銷骨立。

每走一步都要咳嗽,臉上一絲贅肉都沒有。

身旁的隨從小聲說：

自從您離開后天尊就患了心病,身體情況急轉直下,每晚難以入睡總是要喊著您的名字。

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這是他自己想不開,跟我說有什么關系。

瑞兒,從前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的母親,如今你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他劇烈咳嗽一聲,手帕上全都是鮮血。

瑞兒看我一眼,詢問我的意見。

我嘆了口氣：

何苦如此呢。

他苦笑一聲：

這些年我生活在愧疚之中,每次想要閉眼的時候面前總是浮現你的臉,如今變成這樣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們兩人像一對平常的夫妻一樣主持了瑞兒的婚禮。

隨從小聲告訴我清凡這兩天的精神狀態是從前十幾年里最好的一次。

曾經他也擁有過幸福的家庭,是他自己不珍惜罷了。

深夜,他來到我的房間。

看我高高舉起的匕首,他搖搖頭：

我已經快要油盡燈枯,自然不能對你做什么了,我來只是想跟你做最后的道別。

話音落下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我死后瑞兒要不要繼承我的一切全憑你們的心意,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為難你們了。

看著躺在我身邊氣喘吁吁的男人,我知道。

這或許真的是我們兩人此生中最后一面。

蓉錦,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人之將死,況且我們年級上漲,早就不是當初的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