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洪鐘在耳畔炸響。

  常樂睜圓雙眼愣在那兒。

  九方歸的話，眼前的視頻，就像一聲驚雷穿越三百年的時間擲落，轟碎了這數百年時光里所有的風暴。

  融合；

  創造；

  無力；

  從無到有。

  人造異種、

  人造異能者……

  原來如此！

  原來從一開始，本就不是什么“融合”。

  是能力的轉移和贈予，是讓沒有得到上天眷顧的無力得到相對同等的機會，讓整個人類族群擁有更多守護文明和世界的力量。

  可是后來，無力改造的人造異種和人造異能者，被批判為實驗失敗的“異變”、殘酷實驗的“罪惡”。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忽視無力改變命運的機會，全部落在原本就是異能者而能融合其他能力的九方歸、扶光等人身上。

  【融合】與【創造】，都是能夠改變整個人類未來命運走向的方法，人性與利益結合的最優考慮下，造福小部分人的【融合】脫穎而出，萬眾矚目。

  而追求【創造】，守護【創造】與【融合】秘密的實驗室和實驗室里的人，全部獻祭于利益驅使的人性，死于同胞之手。

  是啊，天災當前，異種肆虐，人人求存并無過錯，有幾個愿意選擇【創造】，去奉獻資源改造無力，而不去選擇【融合】，讓自己成為集所有強大于一身，天災也奈何不得的人？

  人之常情，冷漠卻無奈。

  就像常樂心中有恨，卻無法將仇恨加諸在某個人或者某些人身上。

  只是，世道殘酷，他們這部分人沒得到偏愛。

  九方歸把紙巾遞給她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眼中有淚。

  常樂接過紙巾，九方歸沒有問她為什么哭。

  “先生，【融合】很難，這條路比【融合】更難。”常樂看著視頻和眼神燦爛的九方歸。

  “我來到這世上，總要做一些只有我能做的事。”九方歸笑著回答。

  九方歸的眼眸是澄澈的棕黃色，如同質地通透的琥珀，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眸中的光是前所未有的燦爛。

  “那……先生，我陪你。”常樂也揚起笑臉。

  九方歸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是他第一次做稍微親昵的動作，常樂舒服得瞇著眼睛。

  “這里不適合繼續后面的研究，我們得在這邊徹底亂套之前離開。樂樂，愿意跟我回家嗎？”

  “好！”

  之后，九方歸計劃一個月內離開。

  根據時間來看，九方歸離開的時間差不多與資料記載的舊政權崩塌的混亂時間一致。

  常樂打定主意跟隨九方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玉橋。

  她來到綠園，這里是一小片公園，地下城的居民可以輪流在這里放松。

  文玉橋和鄰居一起到這邊來，常樂過來找她的時候，就看到挺著肚子的文玉橋正逗著鄰居的小孩兒，眉目間帶著一種溫暖的母性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