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和楊行簡疑惑地望向他，韋訓(xùn)言簡意賅地道：“你不是說要毀掉那幅壁畫嗎？我在大殿里放了把火，順手把觀川和曇林宰了。”

    “你、你什么？！”

    寶珠張大了嘴，楊行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驚膽戰(zhàn)地重復(fù)：“放火？殺人？你認(rèn)真的？”

    十三郎從其他僧眾那里得到失火的消息，連忙跑來喊寶珠起床逃命，瞥見韋訓(xùn)一身傷坐在廊下，大吃一驚，再看他雙手皮開肉綻，立刻明白了，叫道：“大師兄跟那個觀川和尚放對了嗎？怎么沒用上家伙？”

    因為給了寶珠辟邪。

    韋訓(xùn)再嘆一口氣，心想這一夜寶珠有韋陀天和犀照劍守護(hù)，免受貪嗔癡三毒牽連迫害，她的運氣確實是極好的。

    面對三個同伴，他將昨夜發(fā)生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曇林如何誘騙迫害觀澄，指使觀川投毒，間接害死了桂兒，最終令觀澄絕望自溺，導(dǎo)致盂蘭盆夜慘案發(fā)生，僅略過自己的幻覺未提。

    楊行簡驚得渾身發(fā)抖：“不提觀川，曇林上人可是享譽洛陽、三品致仕的大人物啊！你就這么隨隨便便把他打死了？”

    韋訓(xùn)桀驁地反問：“那又怎樣？瞧不順眼，任是天王老子，我都叫他見不著第二天的太陽。”

    寶珠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剛才見韋訓(xùn)虛弱可憐，感覺碰一下都要碎掉了，讓她好生心疼，還想把他抱進(jìn)自己屋里躺下歇著，誰想聽這句話的狂傲口氣，仿佛他跳起來還能再打十個。

    看見寶珠詫異的神情，韋訓(xùn)眨了眨眼，攏肩抱膝，又緩緩縮回一團。雖在天亮前證身修回人形，但時間太短，似乎還留有一點破綻。

    楊行簡再次催促大家離開。

    寶珠不想走，懊惱地道：“曇林竟然死了……”聲音中竟很是惋惜。

    眾人不解，只聽她失落地說：“既然方丈就是禍?zhǔn)祝撬蛞勾饝?yīng)給我盂蘭盆布施的約定，根本就是騙人的，不過是哄我們上鉤，方便對韋訓(xùn)下手。”

    三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楊行簡安慰她說：“公主有菩薩心腸，老天會看在眼里的。但那些財帛糧食確實不夠賑濟饑民所用，咱們自保要緊，還是趕緊離開蟾光寺吧。”

    寶珠怔怔地思索不肯挪動，韋訓(xùn)扶著廊柱站起來，準(zhǔn)備和十三郎分頭去收拾行李牽驢，她忽然問：“你怎樣處置的曇林，和保朗一樣取了他項上人頭嗎？”

    韋訓(xùn)搖了搖頭：“昨夜沒帶匕首，空手有點麻煩，就只是一掌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