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程與來時大相徑庭，鹿飲溪因為困倦，便將開車的任務交給了虞瓷，依照她兩百多邁沒有出現大礙的能力，看來虞瓷生前或許還是個技術不錯的車手？

  她輕闔著眼，回憶起有關虞瓷的個人信息，一個貧苦的大學生，哪里來的機會接觸到賽車？

  但這不過是虞瓷身上再小不過的一個謎題，她還有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倘若，不去挖掘這些秘密，能夠讓虞瓷一直留在身邊的話，鹿飲溪甘愿當個神經大條的笨蛋。

  深夜的車子朝著小院一路上開得穩當，絲毫不見來時的狂暴，虞瓷還仔細打開了車燈，燈光在前方射出一段長長的光路。

  她想起了一件趣事，想起了自己搭乘別人的時候，車子開得穩當都是搭乘某個總裁慢慢練出來的。

  她還記得腦海中一首熟悉的歌曲，在輕輕哼著氣聲調調，朝著家開去。

  一旁假寐的鹿飲溪淡淡開口道：“你喜歡聽《玫瑰人生》？”

  虞瓷頓下輕哼，點了點頭道：（喜歡，你喜歡嗎？）

  身側那人輕哼的鼻音傳來，她喜歡的，從十幾歲第一次在互聯網上聽到這首歌之后，她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這首歌。

  只是，鹿飲溪從未在別人面前唱過，她總覺得自己如此熱愛的一首歌，應該在很重要的人面前哼唱才對。

  鹿飲溪輕哼之后回道：“很喜歡，但不是為了等待歌曲中的愛情，只是喜歡這個旋律。”

  “倘若人有前世今生，那或許曾刻入我的骨髓之中。”她緩緩睜開眼，看著周圍劃過的黑夜，將脖子稍微揚起，看向天空。

  在末世爆發的幾個月后，人類的工業活動逐漸衰減到近乎于0，曾經在都市里夜晚充斥著光污染和汽車尾氣的天空從來看不見星星。

  但現在，她們又見到了漫天繁星。

  今夜的天無云，在高樓背影里的月亮含羞半遮面，露出光暈和柔和光亮，將夜幕染成深深的暗藍色。

  其實黑夜從來不是黑色的。

  鹿飲溪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補充一個不定詞，作為一名唯物主義者，她是不相信前世今生的。

  只是沒想到自己被自己生活的世界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或許……是存在的吧？

  虞瓷踩著油門的腳聽著稍稍一松，車子速度降低一點，隨后又恢復原樣。

  她不能回答對方的自問，告訴她，這世上是存在前世今生的，甚至于還有鬼神妖魔。

  她只輕聲細語回道：“或…許…吧…”

  喪尸干癟的聲帶想要重新發聲，具有非常大的困難程度，虞瓷嘗試了許久，暗中練習多日，也無法發出什么聲音來。

  直到今日吞咽了一顆晶核，她能感受到能量劃過喉嚨的時候，修復了一部分喉部功能。

  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并不好聽，但是得益于聲音不是很大，只是顯得粗糲，并不尖銳。

  鹿飲溪原本困倦的眼眸瞬間完全睜開，看向身側坐著端端正正開車的虞瓷，“你能說話了？！”

  （只能很勉強說一兩句，不過晚上回去將狩獵晶核洗洗吃掉，應該會有不少進步。）

  這是她迄今為止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證明她的語言中樞恢復的不錯，邏輯處理能力也上升了。

  鹿飲溪頓時精神起來，看著不足四十邁的車子，指尖一指道：“快點回家！”

  虞瓷轉頭看向鹿飲溪，眼神里透露著，‘你確定嗎？’的神情。

  得到肯定之后，主動附身靠過去，給鹿飲溪身上的安全帶調整好，系緊之后，拍了拍鹿飲溪肩膀。

  “出…發…！”

  鹿飲溪原本不明所以的神情，在強大的推背感后座力產生瞬間，指節扣入安全帶里。

  周遭是毫無路燈光亮，死去的鋼鐵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