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相見畫面，我沒辦法好好描述。我不清楚何柔清的笑容是否蘊涵了原諒和重逢的情緒，也不清楚齊美玲的眼淚是否真實展露悔意，但我沒必要去糾結(jié)。

    我們不是高尚的。盡管何柔清會不舍得這個從前的好朋友，但我清楚她會記得那件驚心動魄的事情而有所提防。

    我也不是無私的，我沒辦法大度到放下對齊美玲的偏見，這始終是一個烙在記憶皮膚上的傷痕......

    我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一夜陪我沖進(jìn)包廂里救人的另一個女人，也是在那一夜之后，我才發(fā)覺她的勇敢和自己的魯莽，或許也是那一夜，江敏清楚了我對何柔清的內(nèi)心，所以才會那般傷感的離別。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試圖用畢生的詞匯來形容江敏的魅力，但腦海的詞典無法拼湊出貼切的詞語；或許我不是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找不出一個詞語能夠形容她。這樣的理由似乎很充分，又很別扭，仿佛我們從來都沒有相識而拼湊不出形容詞，可她確實陪伴了我數(shù)不清的荒唐歲月。

    我并不是一個信任神佛的男人，可在遇上何柔清之后，我開始愿意相信緣分這個充滿唯心要素的詞語。如果說我和何柔清的相遇相知相愛是因為我們本身存在著緣分，那我和江敏便是無緣相伴余生的最好解釋吧。

    聽許琳說過，鄒耀和江敏彼此都見過了父母，已經(jīng)訂下了婚期，是在冬天，在他們相識的時間，相識的雪地上，而且結(jié)完婚后，她將會留在上海，正式結(jié)束自己的主編工作，好像是鄒耀的家人并不希望她再去上班...

    我不清楚江敏對這件事的想法，我也沒有能力去干涉他們的決定，更沒有理由。

    至少鄒耀還是愛她的，或許她會感受到幸福吧......

    忽然間，我腦海中的詞典似乎找到了合適形容我們的詞語：有緣無份。

    這似乎沒辦法概括我和江敏的故事，但這是最好的總結(jié)，總結(jié)我們的相遇與相知，總結(jié)我們之間那段沒能有所發(fā)展的感情，算是給彼此一個交代，給那次私奔交代，給沉入相思湖底的項鏈一個交代......

    ......

    何柔清和齊美玲兩人在戒毒所的正門休息室里獨處著，我和蔣羽待在大門外。

    或許是我內(nèi)心中因為記憶的涌動而泛起的情緒，在不知覺間，我已經(jīng)為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蔣羽也點燃了一支。

    其實比起齊美玲的康復(fù)狀況，我更擔(dān)心蔣羽的心情。

    我想要了解他對齊美玲的態(tài)度，究竟是否還存在著那本應(yīng)該熄滅的愛情。

    最終在一陣濃厚的煙霧散開之際，我向他問道：“你老實和我說...對齊美玲的感受。”

    蔣羽將口中的煙取下，夾在指間，一副愁容的望著我，語氣平淡的問道：“說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