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倒是提醒我了。邢泠月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還得去處理一下柳府的一些事情。

      邢泠月雖說在柳府還算不上全盤操持,但絕大部分的賬目都要從她這里過一遍,所以她攢了不少的積蓄。

      仔細(xì)清點了她在柳府的財產(chǎn),然后邢泠月便干脆利落地推掉了所有的提案。

      她一秒都不想在柳府多待了。

      因為知道柳南嶼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邢泠月先去了一趟錢莊,又抵了一些地契,事情辦完之后她的心情大大的舒暢,忍不住笑出了聲。

      太好了,現(xiàn)在就算是柳南嶼死在外面也同她沒有關(guān)系了。

      忙碌了一天,邢泠月身心俱疲,她仰頭倒在榻上,摸著肚子喃喃道,青青,你的爹爹是個很沒用的廢物,咱們不要他了,你以后不要怪娘親沒給你留下爹爹,好不好。

      等辦完和離之后,我就帶你去一個舒服的地方隱居避世,守著你好好長大。

      我們不欠任何人,我們就過好自己的生活。

      邢泠月就這樣睡著了。

      她睡得有些沉,夢里是一些浮沉的前世記憶。

      點點滴滴地如同摔碎的鏡片,映照出曾經(jīng)癡迷于情愛的自己。

      邢泠月是在一次宴席上對柳南嶼一見鐘情的,她當(dāng)時坐在他旁邊地一桌,只覺得旁邊地少年清風(fēng)霽月,英俊瀟灑,舉手投足都頗有風(fēng)范,于是便悄悄地動了心。

      她聽說他性情很淡,不喜聚會,所以便一廂情愿地認(rèn)為那場宴席是她和他的命中注定。

      但實際上,柳南嶼只是因為那場宴會蘇璃也來了而已。

      邢泠月第一次見到蘇璃的時候,就覺得她瓜子臉,柳葉眉,看上去溫婉恬淡。

      總是無意識地咬住嘴唇,有一種小白蓮的倔強(qiáng)的柔弱感,難怪柳南嶼會把她捧在心尖上。

      所以邢泠月也沒有過多地接觸柳南嶼,因為她是一個恪守底線的女子,絕不會對他人的準(zhǔn)夫婿有所覬覦。

      但是那場宴席之后,柳南嶼卻主動向她遞來了橄欖枝,京城里的詩會,各種聞名的表演,還有過節(jié)日游街的時候,他都會主動來找她搭訕幾句。

      隨后不久她便知道了,柳南嶼和蘇璃并非是一對情人,蘇璃的心另有他屬。

      邢泠月目睹過很多次兩人吵架,不過與其說是吵架,更像是蘇璃單方面的宣泄,即便只是以兄妹相稱,她對他占有的欲望也到達(dá)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今天你又和那個女子一起去茶樓聽?wèi)蛄藢Σ粚Γ∧阒谰┏堑娜硕荚谡f你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嘛!

      柳南嶼皺著眉頭解釋,我和她只是世交的關(guān)系罷了,你又何必理會城里的那一幫人亂嚼舌根。

      蘇璃一直埋頭哭泣,控訴著柳南嶼答應(yīng)自己的事情又擅自變卦,而他耐心地哄了很久。

      邢泠月站在不遠(yuǎn)處,心底一陣悲戚,原來在他心里她與他只是世交的關(guān)系。

      直到某一天,他對她說,其實你心悅于我,是不是。

      這一記話砸得邢泠月有些暈頭轉(zhuǎn)向。

      她大腦還來不及多加思考,就豁出去地肯定道,嗯!

      柳南嶼那時候的眼中并沒有輕蔑和嘲諷,他微微垂眉,認(rèn)真地說,那我們聊聊風(fēng)月吧。

      之后的一段時日幾乎成為了邢泠月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記得柳南嶼的眉尾有一顆不太明顯的小痣,記得他喜歡吃甜食,喜歡讀書,喜歡聽曲......

      他的一切都讓邢泠月為之著迷。

      只是他們從未有過親密的舉動,有次她大著膽子想牽他的手,卻被躲開了。

      他連一句解釋都不肯多給,但是邢泠月會自我欺騙,她用一些含糊的邊角料來假想柳南嶼很愛自己。

      兩個多月后,邢泠月得到消息,蘇璃和她的心上人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