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難臨頭
“紅眼人”一手握槍,一手揪住了周寧的后脖領,舉著他對走廊另一側的歹徒們大喝一聲:“亂他媽什么亂!”
“來客人了,要好好招待招待呀。”紅眼人的語氣平靜下來,隨后他一只手把周寧舉過頭頂,像扔一瓶礦泉水一樣把他往前一扔,周寧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最終額頭撞到了走廊的墻上。
好在撞到墻的時候向前飛行的勢頭將盡,不然這一下非得把腦袋撞個大窟窿,即便如此,周寧也感覺自己的腦袋里“轟隆”一聲,直撞得眼冒金星,瞬間耳鳴起來,撞擊之后他又跌在了地上,他長這么大從沒摔得這么重過。
他腦袋里空白了幾秒鐘,疼痛得幾乎不能呼吸,隨后他恢復了意識,抱成一團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后,額頭上的痛感又排山倒海般襲來,他用有些麻木的手背往額頭上抹了一把,沒有摸到血。
剛剛被他手里的武器威嚇住的歹徒們蜂擁而至,倒在地上的周寧看見許多人頭圍攏在自己上空,隨后身上被歹徒們雨點般地踢打著,他努力抱成一團,后背和四肢傳來的疼痛洶涌而至,臉上也被人踹了幾腳,不知道是不是被鞋底刮掉了皮肉,一陣陣火辣辣地疼。
周寧口鼻之中滿是灰塵氣味,他隱約中聽到“紅眼人”的說話聲:“好了,別給我打死了,我還要問話。”
這個聲音比圣旨還管用,施加在周寧身上的拳腳停了下來,周寧在地上掙扎了半天這才睜開了眼睛,他感覺一只眼睛的眼皮腫得厲害,只能睜開三分之二,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疼痛,后背和四肢疼得像被電烙鐵烙過,也不知道身上的骨頭斷了沒有。
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一側的臉頰上熱辣辣濕乎乎的,皮一定是破了,好在自己的兩只胳膊和還能動,周寧遲鈍地想,看來這些家伙還沒有對自己下死手。
一大群歹徒圍攏在周寧附近,周寧倒在地上,從他們雙腿間的縫隙看到走廊另一邊似乎還有一些女人正從房間里伸出頭來探看。
紅眼人站在“囚室”門口,用手捻了捻那根被周寧弄斷的鐵鏈,又拿起手里的槍看了一眼:“差點就得手了,你還真行啊。”隨后他抬起頭吩咐身后的幾個人:“下去一個,看看剛才中槍滾下去的怎么樣了,這東西沒有彈頭,如果沒打到動脈直接包扎就行了。”
有人答應一聲沿樓梯下去,紅眼人又指著周寧吩咐其他人:“把他給我弄過來,給我搬一把椅子。”
紅眼人無疑就是他們當中的老大了,周寧被一名歹徒揪著領子拖到了“囚室”門口,紅眼人坐在走廊里,周寧被扔在了他的腳下,他看了看周圍,以手撐地,艱難地坐了起來,紅眼人饒有興致地低下頭看著他。
周寧的身后插蠟燭一樣站著幾十條腿,他的心臟好像要跳出胸膛,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撞擊太重影響了嗅覺,他鼻子里似乎嗅到了一股從沒聞過的金屬氣味。
紅眼人盯著周寧看了一會兒,嘴角咧了咧:“好好的一張臉,你看現在,眼皮也腫了,臉也破了,何苦呢?”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對周寧身后的眾人大聲說:“這他媽誰干的,誰下手這么重?給我站出來!”
歹徒們一陣騷動,面面相覷,沒人吭聲,紅眼人眼里射出一陣精光,轉向周寧:“你看看,我這個當老大的,說話也成耳旁風啦。”
周寧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直愣愣僵在原地,現在他看清楚了,面前這個人的整只眼睛像是被注入了某種艷紅色的顏料——那顏色很像沒熟透的櫻桃,本該是眼白的部分紅色淺一些,瞳仁的顏色略深,兩只眼睛簡直像兩團鬼火。
“今天在二樓負責瞭望的是誰。”紅眼人語氣平淡,周寧身后的歹徒們聞言則紛紛向后退了兩步,一個脖子下面露出紋身的的高大男人向前走了幾步,他的語氣似乎很不安:“老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