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節·錯愛成癮
沈瑜二十八歲,被譽為紀氏太子妃的未婚妻,身份尊貴、人人艷羨,卻親眼撞見未婚夫紀臨淵與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沈念雨纏綿在別墅臥室。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沈瑜加班回來,推開別墅三樓主臥的門,只因為習慣了紀臨淵說想她早點回來。可她沒想到的是,房門打開的瞬間,熱烈纏綿的喘息聲混合著令人臉紅的碰撞聲撲面而來,如悶雷般擊在耳膜。
她站在門口,鞋都沒來得及換,手里還拎著給紀臨淵買的限量袖扣,呆愣地看著床上兩具交纏的身影。窗簾沒拉,陽光穿過紗幔打在沈念雨白皙的后背上,印著點點紅痕。她的聲音嬌媚又動情,語氣里帶著刻意的嬌弱:阿淵……別這樣……姐姐會回來的……
紀臨淵的聲音低沉卻冷漠:她不會來的,她從不懂你有多好。
沈瑜渾身冰冷。原來他對自己深情款款的模樣,早就另有寄托。
她終于發出一聲近乎沙啞的:我回來了。
床上的兩人同時僵住,沈念雨條件反射地抓過被子,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狡黠與怯懦,轉而落淚:姐姐……你……不是說今天要出差嗎……
紀臨淵起身,沒半分慌張地披上浴袍,走到她面前,眉眼沉冷:你回家,難道不會敲門
沈瑜眼底一片死寂。她咬住唇,卻終究沒忍住掌心的力道,手中的袖扣盒啪地一聲砸在地上。金屬盒滾出一段距離,蓋子彈開,里面的深藍寶石袖扣靜靜躺在地板上,宛若一場諷刺的笑。
紀臨淵,你真惡心。
他眉頭一動:我早就說過你太敏感,你要是能溫柔點,我們也許不會走到今天。
沈瑜笑了,那笑像結冰的湖面碎裂:所以你是怪我,不夠像她
她轉身就走,步伐卻有些踉蹌。她從沒覺得婚約是牢籠,可紀臨淵,卻從沒把她當人看。她走到樓梯口,腳步卻被一聲站住強行截斷。
沈瑜,他冷聲道,沈家跟紀家聯姻,是你父親親口承諾的事。你如果擅自離開,那就是沈家毀約,你覺得你父親會放過你嗎
她轉過身,那雙眼里終于沒了眼淚,只有麻木與諷刺。
所以,我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
不是沒有,是你不能。他步步逼近,你父親的項目正等著紀氏批下來,一旦你退出,項目就得黃。你父親,會親自把你送回來。
沈瑜明白了。這段看似門當戶對的婚姻,不過是一場沈家的交易,她不過是代價。
她冷笑道:紀臨淵,我真可笑,從頭到尾你都沒說過一句愛我。
他卻沒回避,只淡淡道:因為我沒必要說。
這句話比任何耳光都打得響亮。
她回了房間,整整三天沒再出門。門外的沈念雨試圖端茶送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卻連開門都沒有。
直到沈母親自打來電話,語氣焦急:瑜瑜,念雨還是你妹妹,別計較那么多,臨淵是你的未婚夫,要大度些。
她忽然明白了,所有人都不會站在她這邊。在這個家里,沈念雨一哭,就能洗清一切。
第四天,她走出房門,把所有行李都拎到門口,卻發現門已被人換了鎖。傭人不敢看她,只低聲說:紀總吩咐您最近太情緒化,不宜外出。
沈瑜站在玄關處,雙手發涼。這不是婚姻,這是囚禁。
那晚,紀臨淵回來,她站在樓梯口,平靜地看著他:你打算把我囚禁多久
他頭也不抬:等你想通為止。
那要是我永遠也想不通呢
那你就永遠留在這。
她笑了,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
那一夜,沈瑜在房里一夜未眠。她望著天花板,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不能等他醒悟,她只能靠自己逃出去。
沈瑜,必須要為自己,活一次。
第二節·禁錮與反擊
沈瑜被軟禁在別墅整整十天,窗簾緊閉,手機被沒收,門鎖被換,除了每日三餐和定時送來的熱水,她與外界完全隔絕。
她坐在床頭,盯著那只曾被紀臨淵送給她的八音盒——一件精致卻空洞的禮物,旋律溫柔,卻再無意義。
她不是沒想過掙扎、哭喊,甚至自殘,但她知道,那只會讓紀臨淵更理所當然地把她關得更死。
她必須冷靜。必須從這個牢籠中,徹底逃出去。
第十二天清晨,傭人例行送早餐時,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沈瑜迅速掃了一眼走廊,心中暗記下監控位置、護衛換崗時間。她低頭裝作懨懨無力,甚至特意打翻了碗粥,讓傭人以為她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晚上,她靠在門后輕聲說:我想見念雨一面,就一面。
門外傳來傭人的輕嘆:念小姐說,您現在的情緒不穩定,還是休息為好。
沈瑜低聲笑了,笑意中滿是涼薄。
她終于意識到,在這個名為紀家的世界里,沒有人會為她開門,除非她親手砸開。
那晚,她拆了八音盒的底部,拿出藏在金屬夾層中的備用U盤。那是三年前大學同學聚會時,她無意中保留下的項目備份,也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凌晨三點,她將U盤藏在鞋墊中,衣服塞入垃圾袋,在送垃圾的清潔時段溜出二樓陽臺。她沒帶手機,沒帶證件,只帶了一口氣。
她一口氣跑了兩個街區,躲進老城區一棟廢棄的民宿。手機卡早被拔掉,她靠著當年的人脈,聯系上曾經的導師兼舊友——蘇晚。
蘇晚是國內知名設計工作室主理人,性格凌厲果敢。電話一接通,蘇晚語氣震驚:你怎么聯系我你不是——
我想重新開始,沈瑜啞聲道,你曾說過,如果我愿意做設計,永遠為我留一個位子,現在還算數嗎
蘇晚沉默片刻,說:你現在在哪里
沈瑜報出地址時,手在發抖。她不知道蘇晚會不會來,更不知道紀臨淵是否已經追上。但她只能賭這一次。
凌晨四點半,蘇晚開車出現在小巷盡頭,拉開車門,沈瑜坐上去的那一刻,眼淚決堤而出。
別哭了,蘇晚一邊看著后視鏡,一邊低聲道,你安全了,沈瑜,你終于做了一次對的選擇。
她開始在蘇晚工作室擔任助理,白天打雜端茶,晚上偷偷加班畫圖,設計、渲染、排版,從零開始。沒人知道她是紀家未婚妻,沒人知道她曾被囚禁,她用最沉默的方式把自己一點點救出來。
與此同時,沈念雨卻在沈家大獻殷勤,成功博得沈父信任,每次提到沈瑜都語帶哀愁:姐姐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好擔心她。
沈父愈發偏聽偏信,打電話責備沈瑜:你怎么就不能體諒點念雨她身體不好,還在為你周旋——
沈瑜掛了電話。她知道,再也不能指望這個家為她撐腰。
紀臨淵并未大張旗鼓尋找她。他只是在晚飯時看著空空的飯桌,皺了皺眉:怎么沒送她飯
傭人低聲說:沈小姐好像……出去了。
他拿起筷子的手一頓,卻沒說什么,只轉頭對助理道:查一查她去了哪。
但沈瑜就像蒸發了一樣,仿佛從他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三個月后,蘇晚將她的一組設計匿名投進了國際青年設計大賽。作品入圍通知發來的那晚,沈瑜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望著夜色深處的天光,第一次笑得像個自由的人。
她知道,她還沒贏。但她終于,站在了起跑線上。
這段屬于她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第三節·舊夢新傷
國際青年設計大賽初審名單公布那天,沈瑜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站在落地窗前,捧著那份打印出來的入圍郵件,手指微微顫抖。她知道這一步對自己意味著什么——她正在用作品重新證明存在,用熱血將曾經的屈辱一筆一筆擦干凈。
蘇晚從工作室回來,看她還站在原地,嗓音帶著笑:沈瑜,你終于開始往前走了。
她點點頭,卻沒說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話——她想出國,想遠離這片埋葬她青春的城市,想給自己一個全新的起點。
她開始籌劃所有出國事宜,從簡歷、簽證材料,到參賽準備。她熬了很多夜,靠咖啡和止痛片撐著身體。那段時間,蘇晚時常半夜起床看她還在電腦前打圖,輕輕問一句:你是想逃,還是想贏
她答不上來。她只知道她要離開,只要離開,就可以重生。
可就在一切準備妥當,她拿到面簽通知那天早上,機場海關那端突然發來通知:她的護照被凍結,原因是個人信用問題涉及商業糾紛,凍結人為——紀氏集團。
那一刻,她大腦一片空白。她跑去相關部門詢問,得到的回應卻是一紙冷冰冰的答復:請先解決與紀氏相關合約問題。
她站在大廳,電話撥通紀臨淵的號碼。幾乎是第一聲就被接起。
你凍結我護照她咬牙切齒,你憑什么!
那頭沉默半晌,只聽他說:你是紀太太,這種舞臺不屬于你。
她氣得發抖:我不是你的什么太太!我們沒有婚書,沒有感情,你憑什么決定我的人生
你走了三個月,夠了。他語氣平靜,沈瑜,回來吧。
她手一松,手機摔在地上,電池滾出老遠。
回去他憑什么覺得她還會回去
當天晚上,她窩在民宿浴室,用毛巾堵住水聲,悄無聲息地割開了手腕。血緩緩流進水中,像花一樣綻開。
她沒想死,只是太累了。那一刻,她只是想停一停。
所幸蘇晚回來的早,敲不開門后撞開了門,把她救了下來。醫生縫針時她咬著毛巾沒出聲,蘇晚在旁邊紅著眼說:你再這樣,我可救不了第二次。
沈瑜沒哭,只是說:原來自由這么難。
她在病房醒來時,看到一束熟悉的白色香水百合,花瓶邊是一封署名紀母的信。
那封信,輕得像羽毛,卻沉得像山。
——瑜瑜,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沒早些告訴你,阿淵不是不愛你,他只是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
她看完信,指尖微涼。
紀母隨后出現在病房門口,老態畢現,卻眼神溫和。她坐在床邊,像看自己女兒一樣看著她,輕輕道:他小時候,親眼看到我為了他父親的背叛服藥自盡,那成了他心里一道永遠過不去的坎。他恨女人離開,恨所有‘轉身’的背影。
而你——你太像當初那個也說過‘我要走了’的我。
沈瑜沉默良久,啞聲問:那……他從未真正愛我,是嗎
紀母輕輕搖頭,又輕輕點頭。
他不明白他愛的是誰。他把你當成他的救贖,卻不肯承認你的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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