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天師渡劫

    江心島的礁石群在雷火中扭曲變形，玄冥子叼著燒焦的布老虎躍上殘碑。我跪在沸騰的青銅鼎碎片間，琉璃骨透出的青光正與掌心的翡翠簪碎片共鳴。

    蘇青黛最后的殘魂化作星芒消散時，雨簾中忽然響起三清鈴的脆響。

    \"福生無量天尊。\"

    灰袍老道踏浪而來，袖中飛出九道黃符。符紙遇水不沉，在浪尖擺出北斗陣圖。他手中拂塵掃過之處，沸騰的煞氣竟凝成冰晶簌簌墜落。

    \"龍虎山第七十二代掌教張云鶴，特來收押七苦真解。\"

    老道話音未落，二十八根墨斗線突然從海底射出，線頭拴著的棺材釘直取我周身要穴。玄冥子炸毛躍起，利爪撕碎的卻是一張替身符——真正的殺招來自頭頂！

    \"坎離易位！\"我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在浪尖畫出先天八卦。五帝錢脫手成陣，將襲來的桃木劍釘在半空。劍穗上系著的紫金鈴叮當作響，震得人三魂不穩。

    張云鶴袖中飛出七枚銅錢，錢眼射出金光：\"乾坤借法，鎖！\"

    浪濤突然化作鐵索纏身，鎖鏈上刻滿《攝魂訣》。我扯斷腕間墨斗線，蘸血在眉心畫出敕令符：\"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琉璃骨爆發的青光中，二十八個\"赦\"字浮空，將銅錢陣硬生生逼退三丈。

    海底突然傳來悶響，九具纏滿海藻的青銅棺破水而出。棺蓋上的鎮尸符無風自燃，露出里面浸泡在尸油中的天師遺蛻——每具尸身的心口都插著半截桃木劍，劍柄刻著林懷山的生辰！

    \"好個欺師滅祖的孽障！\"張云鶴須發皆張，袖中飛出七十二枚棺材釘，\"竟敢用我派祖師煉煞！\"

    玄冥子突然化為人形，骨節分明的手掌拍向海面：\"北斗注死！\"浪濤凝成七柄水劍，將青銅棺釘回海底。他耳后的青色刺符突然滲血：\"牛鼻子看仔細，棺底刻著什么！\"

    我甩出五帝錢擊碎最近棺槨，腐木碎屑中掉出塊龜甲。甲文記載的竟是龍虎山秘辛——嘉靖年間，七位天師為求長生，竟將親傳弟子活煉成鎮海尸！

    \"不可能！\"張云鶴的拂塵突然自燃，火舌中浮現祖師爺托夢場景：歷代天師將罪徒推入煉丹爐，爐火映亮《七苦真解》的扉頁。

    玄冥子舔著指尖血漬冷笑：\"你們龍虎山的五雷法，本就是七苦煞的克生之術。\"他忽然掐訣念咒，海面升起二十八星宿虛影，\"林小子，用你的脊骨真解破局！\"

    我撕開上衣，脊背上的骨紋遇水浮空。青光中顯現的卻不是道經，而是林懷山與上任天師密談的畫面——他們腳下的煉魂陣，正是用蘇繡娘的臍帶血繪制！

    \"乾坤倒轉！\"張云鶴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化作三丈高的靈官虛影。鋼鞭砸向海面時，九道水龍卷沖天而起，每條龍口中都含著張五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