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她說的是什么話，連口餛飩都不讓我吃。”蔣奶奶鼻子都氣歪了，“要是你爹娘九泉之下知道你娶了一個這樣的媳婦......”

張秋陽：“嘖嘖。”罵她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把蔣昭死去的父母拿出來溜溜，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也不中用了，是敵是友都分不清了，要是她對王秀芝能有這么大的敵意，也不至于被人家當冤大頭騙得團團轉(zhuǎn)。

“奶奶，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這樣的媳婦怎么了？我覺得我是好樣的。”張秋陽還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對外我兢兢業(yè)業(yè)打理加工廠，為公社的社員創(chuàng)造工作崗位，評優(yōu)評先我都是第一個；對內(nèi)，我為蔣昭生兒育女，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把他們父女倆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這么內(nèi)外兼修的女人可不好找了，倒是你......”

她瞇著眼睛，把蔣奶奶從頭發(fā)絲打量到腳后跟：“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把這么多家業(yè)敗光了，我跟蔣昭都是小輩，自然不會對長輩品頭論足，可你做的這些事情，你就不感到慚愧嗎？”

“哼，你少在這里給我上眼藥。”蔣奶奶轉(zhuǎn)頭看向一邊，這件事是她理虧，可張秋陽也難辭其咎，張秋陽的責任還要更大一點，最多七三開，她只能占三成。

“奶奶，你是覺得被騙幾套房子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反正蔣昭有錢，可蔣昭的錢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他在養(yǎng)殖場一住就是大半個月，就連李大軍那個外人都知道噓寒問暖，你可是她的親奶奶呢，怎么能這么糟蹋他的血汗錢。”

張秋陽吸了吸鼻子，用指腹揩了揩眼角的淚痕，演著演著情緒就上來了，壓根控制不住，看來在演戲這方面她是得到了王秀芝的真?zhèn)鳎蝗プ鲅輪T都可惜。

“我不是故意的，我可是他親奶奶，才不會害我的親孫子呢。”

“你著什么急，沒人否認你跟蔣昭的關(guān)系，人家都是坑外人，你倒好幫著外人一起坑你親孫子。”

蔣奶奶兇巴巴地看著她：“你還有臉提這件事，坑我的是你親娘，我還懷疑是你們串通一氣的呢，你故意攔著蔣昭不讓他來看我，就是為了讓你娘行騙。”

張秋陽抬頭看天掩飾自己心虛，蔣奶奶被騙這件事，她是樂見其成的，可她絕對不會承認。

她提深吸一口氣，正準備繼續(xù)吵，蔣昭先一步拽住她的胳膊。

當然蔣昭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張秋陽長嘆一口氣，坐到了蔣奶奶身邊，伏低做小：“奶奶，要是冤枉我能讓你心里好受一點，你就盡管誹謗我吧，反正誰讓你是長輩呢，我忍。”

“奶奶，你先好好休息我們?nèi)ソo你買餛飩。”

蔣昭說完就把她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

就算是在病房外面，都不耽誤張秋陽演戲，她語調(diào)嬌軟欲滴，像是剛被扶上位的二奶：“你就別生奶奶的氣了，我知道你也不想搭理她，可是百善孝為先，我忍忍就好了，反正她已經(jīng)這個歲數(shù)了，也沒有幾年好活了。”

蔣昭人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聽到聲音猛地回頭，一眨眼的功夫，她還演上了。

“祖宗，我求你了，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就她這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蔣昭真的擔心奶奶哪天就見閻王了。

張秋陽無辜地眨巴著大眼睛：“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家呢，我一聽到奶奶在醫(yī)院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我對我娘都沒有這么上心。”

“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我長大不容易。”蔣昭拉著她的手坐在醫(yī)院的長凳上，“以前我發(fā)燒出疹子，還下著大雪，是奶奶拉著平板車......”

“等等！”張秋陽比了個手勢打斷男人的追憶往昔，“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一個床上睡過的好伙伴，你有話直說就好了，不用鋪墊這么多。”

她也不想蔣昭在中間受夾板氣，也想跟蔣奶奶握手言和，可是人家不愿意，那她也沒辦法，只好針尖對麥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