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錢行之緊盯著沈離的那截脖子,其實從聽到沈離叫他名字開始,就已經攥緊了手掌。

          只見沈離蒼白的肌膚發著一點紅,濃密的睫毛投影在深邃的眼窩里,整個人像一捧雪一樣,又冷又白又軟,特別漂亮,也有點溫柔。

          沈離說話好像總是不那么動聽,但沈離說每個字的表情,明明平靜異常,對錢行之來說,卻又都有種驚心動魄的吸引力。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總是莫名其妙,不是簡單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而人在覺得什么可愛至極的時候,便會生出一種……可怕的侵占欲。

          于是錢行之為著沈離那句“行之”,攥緊了拳頭。

          這感覺太過糟糕,也太過熟悉。

          想吻他,想碰他,但是更怕嚇到他。

          七年太久了。

          真的有點久。

          沈離也發現錢行之的目光很飄忽。

          因為錢行之的目光好像是游離在自己的下半張臉,一副出神的狀態就像是上課走神的學生,或是只在看臉的觀眾——看錢行之那注意力的集中程度,甚至有點像自己聽楊至琦講話時的狀態。

          于是沈離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在不在聽?”

          錢行之見沈離蹙緊了眉毛,但還是非常好看。

          搖勻了腦袋里那些不堪入流的念頭,表情冷酷而態度馴順地點了一下頭,幾個字節從聲腔里撞了出來:

          “我在聽,剛剛……抱歉。”

          沈離很了解自己,他是真的很容易被哄好。

          或者說他的氣性很小,消氣也很快,往往錢行之只需要稍微講幾句軟和話,哪怕是很過分的嚴肅問題,也能輕易地被一句“抱歉”掀過去——很不像沈離的工作作風,但確實符合他和錢行之長期以來的相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