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姓皮名小魚，外號皮蝎子，跟著流民走，一是怕疫病傳來，二是貪圖有財可搶。昨晚發生的劫案與他無關，可他認得作案人，是南邊寧縣的地頭蛇，姓名不知，外號旺五爺，混入流民之中，圖財倒在其次，專一拐帶長相清秀的小孩子。

    皮蝎子雖非善類，可守著師傅傳下的規矩，從不做拐行買賣，著實和旺五爺打過幾次，因著人少吃了虧，往后便躲著旺五爺。至于笑昏死過去的漢子，皮蝎子不知底細，只知他叫孫老刀，于靖江府中混入流民群中。

    千衣蝶心想抓到大魚了，問道：“你可知道拐幫藏孩子的地點？”

    皮蝎子老實回道：“小人不知，只知他別有人手接送，每隔一些時日便會碰面，想來該是相距頗遠，且是落在流民后頭。”

    羅捕頭恨聲道：“一幫賊胚，你們該打，他該剮。你還知道什么？只要你全說出來，府尊那里會從輕發落你。”

    皮小魚大喜，一氣全招。

    趙白玉親筆錄寫。

    審問完畢，衙差將皮蝎子先行押到別屋看管。羅捕頭弄醒孫老刀，錄下口供之后與皮蝎子所說相互對照，基本一致。衙差押走孫老刀。羅捕頭叫來手下，一同去抓二犯同伙。依舊設計，一說皮蝎子喚同伙去府衙一起替府尊鏟花圃；一是孫老刀有事要交待，特讓衙差來找人云云。

    那兩撥人皆是不疑，先后跟著衙差入府衙。捕快八方圍上，一頓好打后綁了起來。

    忙到午后，旺五爺一伙也是抓捕停當，一個沒逃掉。這一功勞最重處是賈百合，一人之力抵得過三四十壯實捕快。

    賊人自有羅捕頭處治，千衣蝶拉著趙白玉、賈百合回返善緣大會，去觀看那跑步正賽的決賽。

    城外善緣大會會場上。

    經過一上午的角逐與鬧騰，三項正賽中的跑得快——四十丈直線跑，跨得巧——兩百丈障礙跑，均已結束，頭三名之間相差極小，皆是極快速極靈巧的。流民們心內的興致徹底被強者展開的激烈競爭引發了，擁在最后一處賽場上，相識的為相識的打氣，不相識的為同鄉助威；北地的為北邊打氣，南方的為南邊喝彩。

    千衣蝶是大會主辦者，不用和人擠，一路來到吳天嶺所在的司儀高臺上。賈百合為最后一場正賽敲響銅鑼。

    男賽那邊，十人中有七個是壯小伙，三個是中年人。聞得鑼響，壯小伙箭般沖出，中年漢子不急不徐，跟著后面慢慢跑。這便是人生閱歷，在經歷初比二比三比之后，三位大叔都體會到什么才是比長力，半點不急，等著小伙子氣泄力短的一刻。

    女賽那邊皆是未嫁的青春姑娘，跑起來分外惹人注目，周遭擠滿了小伙子，為心宜姑娘大聲打氣。

    吳天嶺見趙白玉上臺，移了過去，低語：“趙哥，成了？”

    趙白玉道：“成了，卻是難以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