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沈桑寧仿若未聞,霸道地將房契塞進她懷里,“買都買了。”

      云昭緊抿著唇瓣,單手抱著沒讓房契掉落,但還是沒用手捧,半是感動半是壓力,“夫人如此待我,我恐怕一輩子都得為你賣命了。”

      “云昭。”沈桑寧鄭重地喊她名字,伸出手去握云昭的手。

      云昭低頭,看見自己帶著薄繭的手被牽住,被迫但順從地握住了房契。

      然后聽她認真道——

      “你從來是自由的。”

      這是沈桑寧的心里話,“雖然你如今替我做事,但不需抵押任何物件,包括你的名字。”

      “不論是房契或是三萬兩,你不用將這些當成束縛,給你,是因為你值得,還有云叔,我也希望他有個好的居住環境,說不準對他記憶恢復還有益處。”

      云昭聽罷,低垂著眉目望著手中一紙契約,直到沈桑寧松了手,才道一聲:“好。”

      只一個字,透著堅定,暗藏了無限柔情。

      沈桑寧無意煽情,忽而問道:“你同小宋神醫如何?”

      云昭被這一問,心底多余的情緒迅速散去,抬眸時有些許不自然,“沒怎么樣。”

      不待沈桑寧多問,云昭立馬轉移話題,“裴四小姐想要害你,她準備去買蛇。”

      看來,剛才故意嚇唬人的話,反而給了裴寶珠啟發。

      不過,沈桑寧并不怕,“她還是太閑。”

      很快,她就能有事干了。

      次日一早。

      余嬤嬤就被接進府中。

      沈桑寧是在榮和堂看見她的,前世并沒有請管教嬤嬤,初見余嬤嬤,就覺得此人比傳說中更老練。

      半頭花發,年近五旬,身子骨還是硬朗,一臉嚴肅,即便面對虞氏扯出的笑,也沒有殷勤討好的感覺,而是嚴肅的笑。

      她的嚴肅并非因年長,而是歷經兩朝,在宮中摸爬滾打大半生,養成的不茍言笑,嚴肅中透著兩分詭譎。

      “老奴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世子夫人。”

      余嬤嬤福了福身。

      虞氏請她坐下,“余嬤嬤,今日起,你只管安心住在府中,寶珠今年十五歲,卻還是孩子心性,我不盼她能多賢惠,但至少要懂些事。”

      許氏在一旁聽著,看著余嬤嬤的氣勢實在唬人,生怕自己女兒受到傷害,忍不住問,“您老在宮中教禮儀時,若遇到不聽話的,是如何管教的?”

      余嬤嬤并未左右打量,但只聽這一句話,就對許氏心思心如明鏡,直白道:“老奴在前朝時專教出身名門的秀女禮儀,她們既入了宮,很少會有不聽話的,如有,那打得也罵得。”

      “本朝,陛下沒有納妃,后宮唯有皇后,老奴便教導新入宮的宮女禮儀,若有不懂事的,打個半死自然長了記性。”

      許氏一聽打個半死,唰地起身,“我家寶珠可不能挨打啊!”

      “弟妹,”虞氏皺眉,“余嬤嬤自有分寸,懂輕重,你要是盼著寶珠好,就該信任她。”

      許氏惆悵猶豫地坐下,連連點頭嘆息,“好,我先去把寶珠叫起來。”

      說著,許氏就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虞氏再度看向余嬤嬤,“嬤嬤放心,只要教好四丫頭,公府自不會虧待你。”

      余嬤嬤了然,理解其意。

      一切只管以教好四小姐為目的,不是不能打,只要下手懂輕重即可。

      “是,大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