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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他真的很敷衍,連借口都不時常更換,大概認為沒有必要,他知道我很信任他。
痛快應下后,藺岐又交代我記得吃感冒藥,晚上早點睡,直到掛電話也沒問起他送的那束花。
或許早忘了,又或許是不甚在意我的反應了,時間會將所有激情和熱切都變平淡,不可逆的。
換了身嚴實的衣服,戴好口罩,我算著時間出了門,租了輛車,在藺岐公司外守著。
直到八點半,他才開車出來,副駕駛坐著那天見過的女子,原來他們是一個公司的。
我驅車跟上,尾隨他們?nèi)チ顺?看他們買了食材和日用品,還在結賬時拿了兩盒安全套。
而后一路駛入了一個中檔小區(qū),戶型不算大但勝在地段好,房價也不是普通職員能夠負擔的。
我想了想,打電話給理財經(jīng)理,請對方查詢藺岐近一年的資金動向,果然發(fā)現(xiàn)一筆大額資金轉出到了一個陌生賬戶。
叮囑對方不要驚動藺岐后,我又打給梁少庭,給小三買房子的錢,能追回來嗎
他頓了頓,屬于夫妻共同財產(chǎn)的,就可以追回。你在哪
我發(fā)了個定位給他,跟蹤他們過來的,但是進不去。
巧了,我可以,等我。
梁少庭來得很快,他竟然也住這個小區(qū)。
我靈機一動,那由你來偷拍他們,不是比我更方便嗎
梁少庭領著我往里走,你是當事人,可以想辦法搜集證據(jù),我是律師,只負責辯護,且有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
十分鐘后,他領著我找到物業(yè),謊稱家里的貓跑丟了,請求查看小區(qū)內(nèi)的監(jiān)控。
我用眼神無聲詢問:這就是所謂的職業(yè)操守
他伸手攬住我腰側摩挲,手法很有幾分情色,那你是我的情人嘛,總要擁有些特權。
話說得亦真亦假,邏輯也前后矛盾,偏一雙眼睛真摯無比,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腦中有警鈴驟然響起,我避開眼,再次確認他并非是我可以應付的人。
所幸只是合作,守住心、達到目的才最重要,若是過程中能得短暫歡愉,便算是意外之喜了。
梁少庭是業(yè)主,還無償兼任著小區(qū)物業(yè)的法律顧問,自然比旁人多幾分面子,輕易就被應允。
而后找了個由頭,帶著工作人員出去抽煙,留下我獨自查閱監(jiān)控,很快便找到了藺岐摟著人從地下停車場上樓的視頻。
干柴烈火,甚至等不及進家,倆人便在電梯里熱吻起來。
藺岐看上去很是沉醉,依舊保持著接吻時的小習慣,會來回舔吻對方的下唇,繾綣至極。
我不錯眼地看著,直到眼底干澀憋出淚來,才掏出手機將視頻錄下來。
胸口脹痛后又干癟,有什么終于徹底流走,鈍鈍得發(fā)空,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怨憤、傷心、痛恨,絕望……似乎都不準確,非要說的話,更像是徹底死心后的如釋重負。
一切終于有了最后的結局。
梁少庭估摸著時間回來,同物業(yè)人員道謝后,帶著我離開。
他出門后指了指右手邊的樓,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這樣的邀約,又是在夜已漸深和寂寞心碎之時,我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真正的意思。
但我想去,因為我需要陪伴,需要發(fā)泄,需要借用肉體和溫存去填補靈魂的空洞。
梁少庭照例讀得懂我,直接牽起了我的手,高大的身軀靠前半步,替我擋住了斜吹來的夜風。
他的家簡潔卻溫馨,色調(diào)偏暖,與他的性格和人設并不大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