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周前,林雅蜷在沙發里刷手機,突然把屏幕懟到我眼前,鑲著水鉆的美甲在屏幕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阿立,Lily又接了個奢侈品代言......我什么時候才能紅啊」

她噘著嘴,睫毛沾著淚珠,可我知道那只是她新買的睫毛膏防水效果太好。

「他們都說我是沒有靈魂的花瓶,這次工作結束不知道多久才能接到下次工作了。」

我摘下防藍光眼鏡,任代碼界面在筆記本電腦上幽幽閃爍。客廳里只有魚缸的氧氣泵發出細微的嗡鳴,十二條血紅龍魚在暗紅燈光下游弋,像一團團懸浮的血霧。

「如果可以紅的話......」

我故意拖長尾音,看著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林雅一下子跪坐起來,絲綢睡裙從肩頭滑落,露出鎖骨下方那個玫瑰紋身———那是我們初遇時我親手設計的圖案。

她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如果可以紅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去南極拍泳裝照,給八十歲富豪當陪游,哪怕......」

她突然頓住,看了眼我的表情,訕訕笑道。

「也不是做什么都行。」

我合上電腦,金屬合頁發出「咔嗒」輕響。

魚缸里的血紅龍突然集體轉向,猩紅的鱗片折射出妖異的光。

「要不然這樣。」

我撫上她微顫的脊背,感受到掌下肌膚瞬間繃緊。

「我們來演一場綁架案。」

林雅猛地后仰,后腦撞在沙發靠背上。

「你瘋了要是被發現了......」

「只要我的女主角完美發揮,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掰開她緊攥的拳頭,在她掌心畫著加密程序的流程圖。

「暗網、跨國犯罪、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些關鍵詞能讓你的名字掛在熱搜上整整三個月。等風波過去,你就是涅槃重生的勵志偶像,所有品牌都會搶著要你。」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玫瑰紋身在鎖骨下起伏。

「那我要申請加一場撕衣戲,奧斯卡新影后麥薇兒的同款。」

「還有。」

她突然翻身跨坐在我腿上,帶著香檳氣息的吐息噴在我耳畔。「贖金要分我六成。」

那晚,我侵入暗網深處,偽造了攝影師威爾遜的郵件和IP。麻醉劑、倉庫坐標、甚至A國的「綁匪」——不過是一群拿錢演戲的雇傭兵。

「要紅,就得玩票大的。」

我按下回車鍵時,魚缸里的血紅龍突然瘋狂撞擊玻璃,水花濺濕了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