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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笙回到家,有些心緒不寧。
白露叫了他幾聲都沒聽見。
直到他瞥見臥室門微微敞著,才眉頭舒展。
露露,手稿的事先放放,回頭老師幫你畫。
你姑姑在醫(yī)院沒有換洗衣服,我去幫她拿兩件。
結婚三年,他頭一次主動踏足臥室。
剛進來就發(fā)現(xiàn),一地狼藉。
他撿起一片碎紙,瞳孔微縮。
是他的廢稿。
這房間里雪花似的紙片,都是他的廢稿。
從前被珍而重之的東西被狠狠撕碎,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季明笙馬不停蹄地趕往醫(yī)院,病房里空無一人。
他叫來護士:您好,請問白霧呢
護士被他清雋高冷的外表晃了一瞬,隨即害羞地低下頭,困惑道:
咦,剛剛換藥的時候還在。
我已經(jīng)坐上了前往北城的飛機。
這三年,我總是能接到以前的合伙人艾文時不時打來的電話。
寶貝呀,我出了八百個方案,甲方都不滿意。
求你了,回來吧,展覽界沒你不行!
每一次,我都心動。
但我每一次都拒絕了。
因為季明笙希望我以后,只為他一個人策展。
我就這么一步一步幫他運作,幫他破圈,幫他把畫拍出當代畫作藝術品最高價。
換來的卻是什么
見到我,艾文的蘭花指翹出夸張的弧度。
我的天哪,寶貝,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我苦笑不語,艾文總是能用最婉轉的語調(diào)說出最扎心的話。
鈴聲響起,是季明笙打來電話。
你在哪
他的聲音罕見地再次染上一絲薄怒,可我已經(jīng)不會再被他的情緒牽動。
與你無關。
離婚協(xié)議我會寄回去,房間里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麻煩幫我丟掉。
不等他回應,我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