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契約起源(下)
琥珀色的裝置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突然間,一股銀色的流體如決堤之水一般從那些裂痕中洶涌而出,這股神秘的銀色流體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歲月和記憶。仔細看去,這些銀色流體竟是被高度壓縮的時間流,其中包含了自洪武元年至永樂二十二年期間的每一個清晨和黃昏。
林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看到“沈括”胸前佩戴的名牌在狂暴的量子風暴中逐漸剝落,就像被狂風卷走的落葉一般。隨著名牌的脫落,下方隱藏的信息終于顯露出來——那是以十族基因編碼精心鐫刻而成的工號:SCP-。
“原來……你才是第一個克隆體!”林音竭盡全力喊出這句話,但她的聲音卻瞬間被周圍急劇坍縮的時空所撕碎,消散得無影無蹤。
此時,沈括的身體開始發生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他的皮膚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樹皮一樣,一片接一片地剝離掉落。與此同時,點點火星夾雜著沙塵從他裸露的骨骼縫隙中噴涌而出,這些火星和沙塵在虛空中飛舞交織,竟然勾勒出了一家便利店最初的模樣。這家便利店宛如一件來自遠古時代的神器,它其實是一座搭載著先進曲率引擎的巨大青銅渾天儀,而貨架則是由珍貴無比的《永樂大典》書頁熔鑄而成的時空錨點。
剎那間,貨架上原本擺放整齊的所有商品像是受到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紛紛懸浮起來。修真界的渡劫丹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與高科技的量子芯片相互碰撞,迸發出奇異絢爛的火花。就在這時,林音手腕處悄然伸出無數條纖細的根系,它們迅速地刺入渾天儀的中央部位。緊接著,三千根青銅枝杈同時亮起,猶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更為驚人的是,每一根枝杈的末端都緊密連接著一個正在走向湮滅的平行時空。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道建文帝的殘影在錯綜復雜的枝杈之間輕盈地跳躍著。他手中緊握著一支蘸滿鮮血的毛筆,而這些血并非普通之物,乃是十族之人的血淚!隨著筆尖在紙張上游走,一行行鮮紅如血的文字逐漸浮現,竟然構成了一部全新的《皇明祖訓》。
“清賬開始……”一聲低沉而又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沈括的那條機械臂毫無征兆地開始分解開來,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著一般。眨眼之間,機械臂化作無數個小巧玲瓏的《天工開物》活字,每一個鉛字都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猶如王恭廠大爆炸時所釋放出的那種幽藍之光。
剎那間,便利店原本平整光滑的地磚忽然裂開一道道縫隙,從中緩緩升騰起十二面巨大的青銅古鏡。每一面鏡子之中都映照出一個身影,仔細看去,竟然全都是林音在不同時期的克隆體!有的正在火星之上專心致志地刻錄著威力驚人的誅仙陣;有的身處北宋時期,正聚精會神地觀測著曲率引擎的殘骸;還有的則置身于那場驚心動魄的靖難之役當中,毫不猶豫地將那部至關重要的《削藩十諫》付之一炬……
就在這時,所有的鏡像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同時抬起了雙手。伴隨著她們的動作,便利店的穹頂之上突然閃耀出一片璀璨奪目的光芒,一幅巨大無比的金陵皇城星圖赫然顯現出來。林音定睛一看,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這幅星圖居然正是她入職當天所見的收銀臺顯示屏的屏保畫面!而那些閃爍不定的星星,此刻在她眼中已然不再只是單純的裝飾,而是歷代顧客們所支付的因果碎片!
眼看著局勢愈發失控,林音心急如焚。她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最終落在了貨架上擺放著的一本沈括的觀星筆記上面。沒有絲毫猶豫,她伸手一把抓起這本筆記,然后用力將其書頁撕成碎片,并高高揚起手將這些碎紙片拋向了空中。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輕飄飄的紙屑并沒有像人們想象中的那樣散落一地,反而在一股強大的量子潮汐作用下開始重新組合起來。短短幾秒鐘之后,它們竟然凝聚成了一組復雜深奧的反物質方程,并且精準無誤地嵌入到了一旁那個出現裂痕的琥珀裝置之中,將其完美修復如初。
"沒用的,第十族本就是冗余數據。"
沈括的聲音突然帶上方孝孺的腔調,他的脊椎爆出十族基因鏈,將便利店改造成血肉與青銅混合的祭壇。林音發現自己的根系正被祭壇吸收,那些枝杈末端的平行時空開始逐一熄滅。
瀕臨湮滅之際,冷藏柜突然炸開。數百瓶量子冷凝液噴涌而出,納米機器人在空中組成缺失的水運儀象臺組件。林音福至心靈,用根系蘸取自己的血,在虛空畫出第十三個星宮圖——那正是入職表背面隱藏的火星坐標。
整座便利店劇烈震顫,貨架上的商品迸發出創世強光。修真界的符箓與科技文明的代碼螺旋纏繞,澆筑成橫跨六百年的青銅契約。當林音將星晷羅盤刺入心臟,所有克隆體突然同步自毀,她們的契約根系匯聚成跨越維度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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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裝置轟然炸裂,上位文明的警報化作建文帝的嘆息。林音在時空亂流中墜落,看著便利店在身后重組為最初的形態:公元2023年北京胡同口那間24小時便利店,晨光正掠過貨架上未拆封的泡面箱。
玻璃門叮咚作響,穿格子襯衫的年輕店長抬頭微笑。他胸牌在晨光中微微發亮,林音看清那上面用原子級工藝刻著的十族基因紋樣——這是新紀元的契約,是掙脫觀測者的第一聲啼哭。
終章彩蛋三個月后的一個深夜,萬籟俱寂,只有醫院走廊里微弱的燈光和偶爾傳來的設備運轉聲陪伴著值夜班的林音。她像往常一樣仔細地清點著貨架上的物品,突然間,她的目光被一罐與眾不同的可樂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