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娘微微皺眉，“你為何總是輕言生死？父母給的身體性命，怎能隨便舍棄？這是最大的不孝。”董超居然不想反駁，“姑娘教訓(xùn)的是。”

    顧秋娘手指，輕輕劃過箜篌，發(fā)出一串簡單樂音，“我只是煙花女子，有何資格，教訓(xùn)董將軍。我只是覺得，我淪落至此，都不想死，將軍更應(yīng)該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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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超抬頭，“你有資格，你說的很對！”

    顧秋娘微笑，“這里是六藝樓，將軍說什么，我都愿意聽。”董超大聲道，“便不是六藝樓，我也這樣講！你這樣的女子，就不該在這里！我若不是要出征，便湊錢為你贖身！”

    過了好久，顧秋娘才說道，“我一個(gè)煙花女子，你為我贖身做什么？”

    董超直視顧秋娘，“我還沒有老婆，你若是愿意等，便等我回來娶你！”顧秋娘直視董超，“老婆是妻是妾？”董超堅(jiān)定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妻！只是我賺的不多，會苦了你。”

    顧秋娘微笑道，“這世間，還有比六藝樓再苦的地方么？”董超驚喜萬分，“你這是答應(yīng)我了？”顧秋娘點(diǎn)頭，低聲道，“我要你活著，回來娶我。”

    董超用力點(diǎn)頭。顧秋娘掀起衣袖，雪白手臂上，一點(diǎn)鮮紅醒目。“這顆守宮砂，我會留著，直到你回來。”

    董超一陣眩暈，在這六藝樓，顧秋娘還能守身如玉，這份困難，遠(yuǎn)超想象。

    “我這便回家，湊銀子，幫你贖身！”董超轉(zhuǎn)身欲走，卻被顧秋娘叫住，“我這些年，也攢下些銀子，足夠贖身。”抬高聲音，叫道，“大玉兒，你去把孫媽媽叫來。”

    六藝樓老鴇孫氏。聞言來到。

    “今日遇到董大人，彼此情投意合，我有意從良，請媽媽允許我從良。”

    老鴇孫氏聞言大驚。這顧秋娘是六藝樓的招財(cái)娘娘，若是她走了，六藝樓每天收入，至少減掉三成。她正要出言相勸，卻看到董超手握鋼刀，怒目相向。

    “我去意已決，媽媽若是不準(zhǔn)，我便壞了這張臉。””顧秋娘淡淡說道。

    老鴇只能點(diǎn)頭，顧秋娘又道，“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錢，全都給你，我要自贖自身。”打開盒子，滿眼珠光寶氣，照得老鴇雙眼發(fā)亮，她老于世故，見顧秋娘去意已決，馬上點(diǎn)頭答應(yīng)。

    “其實(shí)為娘不舍得你走，只是六藝樓濁氣太重，并不適合你。”老鴇緊緊抱著顧秋娘遞過來的盒子，用力擠出幾滴眼淚。

    顧秋娘一言不發(fā)，接過賣身契，驗(yàn)過真?zhèn)沃螅f給董超，“勞煩將軍，幫我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