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星又指：“那這個呢？”

    “擁雪關(guān)守將，八月北蠻進犯，給革了職關(guān)押，家里湊夠十萬兩銀子就可給放出去，不過這要看都到年關(guān)了，好像還差五千沒湊齊。”

    “你小子這記性可以啊。”

    姜寒星回過頭，眼神十分贊許：“叫什么名字，來衙門之前是干什么的？真是了不得了，你是要前途無量的。”

    “那就多謝大人提攜了。”

    小獄卒嘿嘿地笑，看著天真，實則一點也不失分寸：“小的姓沈，單名一個環(huán)字，來衙門前是在藥鋪里幫人算賬，總也算不好其實，這才另謀出路來了。”

    “放心，環(huán)兄弟你這出路另謀的不壞。”姜寒星拍著他肩膀，眼睛看向了旁邊空牢房，“詔獄還有空著的時候？這倒稀奇。”

    “尋常沒有。不過詔獄規(guī)制，人死要立刻抬出去，整理安置卻是每日酉時末，由當班獄卒統(tǒng)一來做，若此間犯人為昨晚酉時后死，那按理說，此時確應該是空的。”

    沈環(huán)看了眼門板上天字十號字樣，也很了然，聲音壓得低低的，手往前一伸：“大人可要進去看看？空牢房進去，不違規(guī)制的。”

    “你呀。”姜寒星手指點了下他腦門，走了進去。

    詔獄是東廠內(nèi)獄，周臣的案子轉(zhuǎn)刑部后人也跟著轉(zhuǎn)到了刑部天牢，給刑部查到了真稅款造假，才暗中又給轉(zhuǎn)回了詔獄。

    從回來到死，尚不足三天。

    姜寒星早料想過，這里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

    林明雨給她的那些文書，也證明了這一點，上頭寫得清清楚楚：無外力強入痕跡，并附著三天之內(nèi)輪值探視記錄：除一日三餐供給，無探視接觸。

    但林明雨的那些文書，只停留在周臣死時。

    而關(guān)于死亡的蛛絲馬跡，卻往往并不只存在于死的那一瞬間及之前。

    姜寒星纖長手指插進了地上稻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