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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大愛無疆

          人死百了,這個時候最好,合適的時間。在張鳳閣心里,花家的刺頭兒都被清除了,心頭之患解決了。二狼山,不日就能掃除,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了。自己進京的事,指日可待,不說連升三級,也能進翰林院。

          路都鋪平了,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和當今皇上的關系,是割不斷的。雖說這些年,外放在外面,也有好處。至少清凈點,錢財弄得沒有京官弄得多,不過也有進項。皇上這次招呼自己進京,人事上,會有很大的變動。可能有事兒,或是有些人要被清理,傾軋了。張鳳閣進京的消息,其實早些日子,就有傳聞。一些平時不走動的官員,都送上帖子,送上橄欖枝,示好。

          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關系不大了。風一程,雨一程,風雨兼程,在河間府也這么多年了。這里的一花一草,自己看著花開花落,榮枯復生,也有很深的感情的。再就是這次上京,李克儉的事。跟著自己這么多年了,也答應他,給他弄個一官半職的,也好榮歸故里。不能虧了人家,說話得算話。大丈夫,吐口唾沫一個釘,不能食言。岳師父呢?讓他回青城山,送五千兩銀子,有點不好看,顯得我薄情寡義。上京城,成我的幕僚,能出謀劃策,解決難題,他有這方面的才能。看看他本意如何?

          過兩天,讓李克儉帶著周邊的兵勇,抬兩門紅衣大炮,去二狼山。往山上放幾聲大炮,看效果如何?估計這些賊寇都跑的差不多了,不過也還有些頑固分子。齊小虎也比較好制服,給他些銀子就打發了,不然來硬的,下大獄。

          次日,李捕頭帶著五、六百號兵勇,隊伍整整齊齊,長矛大刀,浩浩蕩蕩的朝二狼山進發。李捕頭騎著高頭大馬,氣宇軒昂,猶如一位經驗豐富的大將軍,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兩門紅衣大炮,威力大,射程遠。這都是個大場面,其目的就是震懾二狼山群賊。聲勢浩大,能嚇跑是多少,剩下幾個小嘍啰,小頭領的。把這些人等拿下,不費吹灰之力,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

          李捕頭,一副大將軍的派頭,滿面春光,雙目如炬,神態沉穩。人山一百,都密密麻麻,如同蟻群一般。人上五百,人頭攢動,人影晃動,如蝌蚪涌動。那場面壯觀,氣勢宏大,振臂一呼,風卷殘云。排兵布陣,神龍見首不見尾,長蛇陣一字排開,令敵人心驚膽戰,心膽俱裂。

          山門下,旌旗招展,風起,大風,刮的呼呼的,烏云蔽日,黃土飛揚。李捕頭一聲令下,紅衣大炮,朝山上連開三炮,炮聲隆隆,遠處炮煙滾滾,山寨里,房倒屋塌,聽到有鬼哭狼嚎的聲音,有被大炮炸到的,缺胳膊少腿的。炸到臉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炮彈到處,屋舍儼然不動的幾乎沒有,很多房屋頃刻間夷為平地。又連放了三炮,炮火引燃了草料庫。火光沖天,風助火勢,火借風威,半邊天都燃著了。

          這陣勢,嚇得山寨的人,有腿的,都跑了,四散而去。慌不擇路,遠離火海,被火燒著的,在地上打滾兒,試圖把身上的火滾滅,屋里的金銀財寶都顧不上了。哭爹喊娘的,猖狂出逃的,叫罵聲,吵鬧聲,真是凄凄慘慘戚戚,讓人痛心疾首,不忍直視。沒有動一兵一卒,就這幾下子,二狼山就徹底結束了。

          等到恢復平靜,打掃戰場。把燒死的,炸死的,房屋倒塌軋死的,挖了個大坑,就地掩埋。把山寨里的金銀細軟掃蕩一空,尤其是花天魁的房屋,是李捕頭親自去的。里面有金條三十根,自己留下十根,以后給花三二十根。

          雄赳赳氣昂昂來的,放了六炮,滅了二狼山,凱旋歸來。各州府的兵丁領了軍餉,都各回各的地方。李捕頭給張大人送去了兩千兩銀子,都是明白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張大人欣然接受,照例晚上請李捕頭,岳師父喝酒賞花,也算是慶功宴。

          花三被李捕頭救出來之后,給了花三一百兩銀子,讓他自謀生路,不能回家,也不能讓家人知道。臨分別時,給花三一套行頭,新帽,新衣,新鞋。都是秘密之事,大恩不言謝,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況且是性命之憂,先記在心里……

          花三的心里起伏很大的,這次沒炸死張鳳閣,沒有給二叔報了仇,就已經心亂如麻,狠上加狠,怪自己當時想的太簡單,疏忽大意,沒有想到張鳳閣棋高一招,早有準備。本想一炸風雷動,想不到自己反被人家包了餃子。心里不服,感覺特別不舒服,為什么不公平呢?這回刀把子在我手里,怎么被案子上的肉剁了自己的手?

          雖說已經虎口脫險,心里還是如同浪濤,一直翻騰。有家不能回,有仇報不了,新仇舊恨在心里,使我不得開心顏。路在何方?我將要去哪里?把自己能想到的人,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把能可以收留自己,幫自己的人篩選出來。少之又少,只有一人,王繼恩。可王繼恩現在在哪?只知道在京城,京城那么大,怎么找啊?

          偌大的世界,竟然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討厭這個萬惡的世界,當早上的太陽升起的時刻,對這個世界的黎明又是百倍的眷戀和期待。花三的世界里,沒有了春花秋月,沒有了星垂平野闊的豪邁,有的是憤憤不平的無可奈何,有的是不合時宜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