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對自己的命運，也沒什么想法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的再多，再好，有用嗎？還不是被人為的設計了，心里的石頭落地了，再不好的結果已經發生了，還有再不好的事兒。可是就有，如影隨形，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不知道怎么回事，春草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日子，本該來的月事，卻沒有來。還總是犯困，過去不愛吃辣的東西，現在就覺得嘴里沒啥味兒，光想吃辣的。以前自己不怎么懶，現在就是什么都懶的去弄，該時不時的犯惡心，也吐不出什么，就是胃里不舒服，老想吐。懷孕生孩子的事，也沒有誰去大大咧咧的說，說出去，羞死人了。故而，春草也不知道咋回事？眼毒心辣的奶奶，非等閑之輩，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天天在春草身上喵來喵去。讓春草心里忐忑不安，感覺十分不好，覺得瘸子奶奶的眼神里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很恐怖，很詭異，也很邪惡，總之讓自己心神不安。

    時日不久，或許是自己每天的反應有點顯眼了。一天半晌，在婆婆窗下聽見，婆婆和瘸子說話。側耳傾聽，隱約聽到，聲音不大，能聽清大致內容。“兒呀，你是個爺們兒，長大成人了，這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最近，看你媳婦兒，沒事總犯困，干嘔。以過來人的經驗，可能是有了，你要當爹了，我要當奶奶了。本不該多說什么，可娘還是交待一下，你媳婦兒肚子里有了，你要離她遠點，最好分床，你可明白……”婆婆循循善誘，輕聲慢語的說。

    啊，自己有了，肚子里有孩子了。自己也要當娘了，春草心里又驚又喜，驚得是這也來的太快了吧，喜的是嫁了人的女人，早晚都有這一場，聽老輩人說，女人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生死未卜呀。再一想，生的別是個瘸子了，不去想它了，不會自己這么倒霉吧。男人瘸子，孩子也是瘸子吧。

    當天晚上，瘸子就睡到了西屋。雖說有點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娘的話，和圣旨一樣，肯定是對的。自己也該當爹了，以后還長著呢，來日方長，常言道，細水長流，都是為了下一代啊。忍一時風平浪靜，省得以后麻煩，沒有后悔藥可吃，習慣了就好了。獨守空房的春草，在夜的冷冷清清里，顯得形影相吊，煢煢孑立。在心里，也不是特別討厭瘸子，好感也談不上。兩個人也沒怎么說話，白天各自忙各自的事兒，晚上，瘸子像一頭猛獅子，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三番五次，就如同一個賭徒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輸完了，才罷休。那腦門上的青筋暴起，薄薄的脹的老高，看起來挺嚇人的。不過第二天就沒有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天清晨，霧氣騰騰的。最多能看一丈左右，再遠就看不見了。濃濃的霧，對面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好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大霧了，冬霧霧雪，也有說是兇兆，不吉利。到了吃過中午飯，才慢慢散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天。春草看見，婆婆神色凝重的去奶奶的屋，不知道有什么事。也沒敢去偷聽，也懶得聽，能有啥破事兒。有一頓飯的功夫，婆婆眼睛紅著，好像哭過似的。也沒有和春草說話，徑直回到自己屋里，依稀聽到淅淅瀝瀝的哭聲。